荒山野外,雨聲漸漸,方圓幾裡,皆無人煙,紀無淩孜然一身,落在叢林之中。
微微斂眼,便是認出十五年前母親喪命之處,紀無淩眼眸深沉,背手翩翩落在當年洞穴之外。
柳茴當年将他推出洞外,以畢生之命封印紀無淩身上邪惡之力,多年來,紀無淩并沒有忘卻母親的忠告,邪惡之物必不可觸碰,更是從他身上引出的魔皇之力。
“娘,無淩食言了。十五年來,師叔對于魔皇之力執着不放,日日月月逼迫無淩說出魔皇之力所藏之處,無淩不說便是割開傷疤,威迫無淩。直至今日,師叔殺我愛人,滅她之魂,定是要我無淩一生無愛凄慘。”
紀無淩撫摸石面,繼續道:“如今,阿淩不再是以前任他擺布的紀無淩了,我一生所愛隻有花煙寒,她死阿淩遍也死,沒有她的世界,定是黑暗。”
紀無淩身上緩緩萦繞起白光,随他伸手,一股氣力湧在石面上。
“娘,是阿淩不孝,可如今隻有魔皇之力能夠救于煙寒,阿淩心胸狹隘,無法心懷天下,望娘親原諒。”
紀無淩漸漸閉眼,内力湧在手掌上,猛然一推,石面碎落。
紀無淩擡眼,竟是看到烏黑一片,走近時,便是看到一顆發着金黃色的圓球,被一股紫色力量包圍着。而四周便是見不到十五年前,與之同歸于盡的柳茴。
“魔皇之力,最終還是物歸原主。”
紀無淩掐訣,劍指揮手,圓球四周圍繞起白光吞噬紫光,紀無淩加強功力,紫漸漸裂開縫隙,緊接紀無淩劃破肉皮,引出自身血液,滲入縫隙之中。
裂開的封印,血液漸漸落入。裡頭的魔皇之力,嗅到原主血液之氣,倏然湧起,翻滾在紫氣之中。随之封印大裂,驟然狂風四起,将紀無淩吹倒在地,金黃之氣順着血液緩緩流出,沖向紀無淩體内。
陳年傷疤再次被魔皇之力撕開,深入骨髓之痛,令紀無淩仰頭大喊,臉紅筋爆,雙掌大展,骨骼節節分明。
體内逐漸融入魔皇之力,與之前有所不同,便是紀無淩身感體内越發有力,似乎被打通所有血脈,雙瞳閃過金黃色。
四周風降,随之卻是雷聲四起,雨水大降,叢林之中烏鴉聲陣陣。
紀無淩伴随一股黑氣,飛出洞穴。
雷聲大作,烏鴉亂飛,在山上滅火的清境意識不對勁。
陰風陣陣,寒氣四起,并非此節氣之勢,忽然嗅到一股長久未聞到的戾氣,心裡發怵。
正當揣摩着何物跑出封印之時,來勢洶洶一股黑氣,伴随烏鴉聲,湧過山上火勢之處,便也把火滅了。
“長老,那是何物?”
壞了,清境狠狠咬牙。
這是魔皇之力出來了。
清境追趕上紀無淩,卻發覺他的目的并非玄修門的寶物庫,而是花煙寒所在的天神閣。
倏然清境穩下,落在高樹上,回憶清賢所說的話。
“若是得到一線生機,或許,命運有所不同。可好壞參半仍舊是命運所攜,怨不得愛不得。”
清境攥拳,眼見黑氣進入天神閣。
黑氣沖入玄修門之地,跪在天神閣之外的弟子,接連擡頭望向天上的黑氣。
“你們看,快看......”
“那是什麼東西?”
“魔,魔氣,是,是魔界的人......”
“快,擺陣......”
衆多弟子亮劍擺陣阻擋黑氣攻擊,卻未曾想黑氣竟是略過他們,直沖天神閣大門而去,擦過柏鸢頭頂,湧入天神閣。
黑氣帶來的風力巨大,将花煙寒衣擺,發絲接連吹起。
隻見清尤清賢站在天神閣之内,清賢伸手攔住要進攻的清尤。
“此氣非同小可,你我皆不是對手,何況.......這是能救助花煙寒的魔皇之力。”
黑氣圍繞長桌四周,刹那間,黑氣卷走花煙寒飛出天神閣。
“還我師父,還我師父!”
柏鸢功力不足,無法飛去阻擋,便是扔劍而去,黑氣将其重新抛回,打在柏鸢腦袋上,瞬間暈了過去。
當衆人正驚于黑氣突襲之時,須臾之間,躺在天神閣的花煙寒不見蹤迹。
有人慌張道:“大,大師姐不見了!”
衆人連忙望向天神閣,驚心駭神。
“大,大師姐真的不見了!”
“她,她被黑氣帶走了?”
“黑氣為何隻帶走大師姐?”
柳妤站在人群之中,眼見花煙寒再次消失,顯出掩蓋不住的笑意。
大風逝去,雨水漸小,天神閣下衆人已被匆匆驅回寝。
清境落至天神閣之前,臉面難看,望着空着的長桌,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