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煙寒驟然暗了眼神,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是她太過于自信,竟是以為他在短短時間内,會改變心思愛上她。
她收回目光,微露失望,尬笑一聲,随後轉移話題道:
“我,我還沒睡醒,剛才……”
“唔……”
言未完,紀無淩竟是一手框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送吻。
他終是控制不住那股誘惑,那股沉寂在心中已久的瘋狂,由淺入深,似想将她占為己有,卻因心中的理智,放輕了吻勁。
餘晖悄然消逝,遠處山邊夕陽半露。
紀無淩喘着氣,松開花煙寒。
她卻因為他的肆虐,紅了臉,一度敢直視他雙眼的自信,瞬間羞澀不敢擡眸,卻在心中樂開了花。
自從花煙寒靈魂四散,他便是嘗到愛而不得的痛苦。
他不想犟着不愛,也他也想自私一回,愛一回,就一回,就在山間這一回。
“阿煙,阿淩愛慕你。”
花煙寒羞得更不敢擡頭,她終是等到這句話。欣喜之時,熱淚盈眶,甚是伸起拳頭,敲打他的胸口。
“哼。”
“生氣了?”他将她扶坐凳子上。
“讓你一直拒絕我!讓我傷心。”
紀無淩端着熱湯放到桌上,“現在不會騙你了,在你回到玄修門之前。”
“我要罰你,日日夜夜教我走路,走不了,你紀無淩要背着我一輩子!”
花煙寒雙手托腮,盯着他。
“好。”他捏捏她的肉臉,“吃飯”
紀無淩手藝不錯,山間食物少,卻能變着花樣做飯。
在山上近半個月,花煙寒嘗盡紀無淩的手藝,甚是眼見長肉。
這天,兩人走在一片油菜花田裡,花煙寒走路已有進步,不用拐杖,也能緩緩走幾步。
紀無淩背手走在前頭,風緩緩吹動他一身白衣。
他的背影孤寂高大,雖兩人互表心意,花煙寒卻總能從中感覺其冷寂,特别是他一人獨處時,讓人猜不透的冷清。
他似乎藏着什麼事,卻也道不出的怪異。
花煙寒停下腳步,摘下兩朵花。
“阿淩……”
紀無淩聞聲回頭,莞爾一笑,伸手等着花煙寒慢步走來。
他微微彎腰,讓她把油菜花插到耳廓上。
“這一朵,我要阿淩你幫我帶!”她将另一朵,放至他的手心上。
花煙寒側過臉,期待着。
平日,他在素淨山看過不少眷侶互戴花朵,他向來淡漠,隻覺無趣。
而此時,當他拿起手中的油菜花,慢慢插在花煙寒的頭發上時,卻是不一樣的悸動。
“我花煙寒在此宣布,紀無淩和花煙寒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永愛彼此!”
她臉上洋溢着笑容,如同冬日裡的暖陽,融掉他内心的冰山。
那朵花,更是成為一種點綴,喜眉笑眼,便是她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的記憶。
連同那朵本不出色的油菜花,變得更加鮮豔,宛如在她身上掌握了生長秘密。
她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緊緊拉住,“阿淩,你也發誓。”
他盯着花,眼神悄然落至她的上揚的眼角,薄唇……
喉結上下滾動,俯身又是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陽光下,風徐徐吹來,兩人衣擺輕輕擦碰,唇離之時,眼神互黏。
“紀無淩一輩子永不忘花煙寒,永愛花煙寒。”
——
臯月來臨,花煙寒已全然掌握四肢行動,恢複往常的活潑亂跳。
這天,她從溪裡抓到一條大魚,興高采烈提回來給紀無淩。
“阿淩,快瞧,我抓到什麼了……大魚!”
正午,紀無淩将紅燒魚擺在花煙寒面前。
“太香了,阿淩,我要一輩子吃你做的飯菜!”
倏然,紀無淩臉上笑容消失,眼神抹去那道光,“你的腿腳已恢複,或許該回玄修門了。”
到嘴的魚肉突然頓住,花煙寒放入碗中。
“那我以後還能來這裡見你吧?”
紀無淩躲開話題,亮起笑意,給她夾菜。
“菜快涼了,先吃。”
紀無淩的怪異延續到将花煙寒送至玄修門山腰。
花煙寒終是忍不住一路上悶悶不發聲的紀無淩。
“阿淩,今日你為何如此奇怪?”
紀無淩眼看玄修門即到,便也松了口氣。
“回到玄修門後,保密我的一切,連同師父也要保密。”
“為何,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還有,即刻起,你把我還有素淨山的一切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