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花煙寒周遭圍滿玄修門弟子,皆是前來關心花煙寒。
“大師姐,您沒事吧?”
“那夜,您被什麼帶走了呢?”
“大師姐,你消失了這麼久,到底去哪了。”
“傷是怎麼好的?”
衆多聲音,嘈雜在耳旁。
花煙寒心底卻被紀無淩傷得透徹,無心聽取他人話語,擡眼之時,忽然頭暈目眩,倒在雨水之中。
——
花煙寒躺在清尤閣的病床上,周圍香薰緩緩散發出木質香味。
清尤把脈探息,覺得不可思議,靈魂四散之人,竟是完好無損回來了。
清境在花煙寒消失的日子裡,寝食難安,黑發白了一半。
他深知除了魔皇之力的救助,便無它法能救助花煙寒。
那夜,清境起了私心,既是發現魔皇之力出現,知無法抗拒,便是讓花煙寒随黑氣而去。
而後,日日夜夜期盼花煙寒歸來,竟是真活着回來。
清賢神态輕松,拍拍清境的肩膀,“再也不用失眠了,徒兒回來了。”
“可那人又是誰?為何一介魔人竟救了我們玄修門人?”清尤不可思議道:“以血縫魂,逆天行事,如沒有一股強大之力支撐,必定大損身體。”
“好事既然已成,便是壞事逐漸靠近。”清賢搖搖頭,“該想想退路了。”
清境沉默不語,他知花煙寒下山尋找的人,是散修紀無淩。
可這紀無淩是出了名的散修,隐居山林,向來不參與世間事,竟是入了魔?
對于認知廣泛的長老們來說,從不知魔皇之力所在之處,可他又如何得知魔皇之力封印之處?
除非他本就是魔界之人,而且不一般。
清境似乎理出答案,神情複雜望着花煙寒。
“下令,從今日起,無論何時何地,更是在花煙寒面前,絕不能提出花煙寒當日受傷歸來以及被黑氣帶走一事,如若提起半句,逐出玄修門。”
“花景這就去辦。”花景接令,退下。
日升至南,午後暖陽照落在花煙寒身上。
頗感溫和之意,花煙寒眼皮一顫,緩緩擡起眼皮。
周圍靜谧,香爐煙氣飄飄然,周圍一張張小床。
花煙寒熟悉這個地方,便是清尤長老的清尤閣。
眼裡褪去朦胧,方見自己的月笛劍完好無損,倚靠在一旁。
回憶山間之時,紀無淩遞給她修好的月笛劍,以及在山中度過的點點滴滴,甚是無法想到,紀無淩是這般玩弄情感的花花男子。
“師父……”
柏鸢奔來,手上端着一碗中藥,“給,師父喝下身子才能好。”
花煙寒無心喝藥,放下藥碗,眼前浮與現紀無淩過去種種,甚是想到他狠心将她抛棄,泫然泣下。
“師父,師父,是不是傷還未痊愈,讓您痛苦了?”柏鸢拿出絲巾,拭去她的淚水。
花煙寒穩定情緒,看到許久未見的柏鸢,摸摸他的腦袋。
“阿鸢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可不,阿鸢可是師父最最最忠實的迷戀者,永不離開師父!”
對啊,她身邊還有柏鸢。
柏鸢向來是她的太陽,每當她郁郁寡歡時,他都能在她身邊趕走晦氣,将她拉出禁锢的牢籠。
“可阿鸢,你一生如此歡樂無憂,這世間可沒有能讓你傷心之事,可真好。”
柏鸢撓撓頭,“誰說的,師父就是我的一切,那夜師父沒了氣息,躺在天神閣時,便是我柏鸢一生的黑暗……”
驟然柏鸢捂住嘴,大驚失色,他竟是嘴快,把長老要求閉口不提之事,順口道出來了。
“什麼?那夜我沒了氣息?躺在天神閣?”
花煙寒按耐不住下了床,将柏鸢拉至她眼前,盯着她雙眼。
“你看着師父,一五一十道出。”
如若平時,長老之命,柏鸢可忽視,自然站于花煙寒。
可今日清境之命,如是違背,便是逐出玄修門,更是意味離開花煙寒,這對于柏鸢來說,如同要了他的命。
故而此次,柏鸢隻能瞞住花煙寒,故作鎮定道:
“我說,我在師父不在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師父在外被打傷,我将師父帶回來後,發現您斷了氣,柏鸢甚是痛苦,失去師父之痛,宛如刀割,黑暗無比。”
柏鸢小心翼翼撇過一眼花煙寒,心抖得厲害,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花煙寒眼前撒謊。
“所以,當師父說阿鸢日日愉悅,毫無傷心之事時,我便是想到這個夢境,随口一說……”
“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