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摟住她的腰,往他身上送。
輕柔慢點,雖恨不得将眼前人含入,仍是控制情緒,溫柔點綴。
片刻,花煙寒主動推開,雙眸不敢直視于他。拉起他,走到懸崖邊。
懸崖之下,緩緩散發紫光,似乎隐藏着巨大惡龍。
倏然,風起雲湧,紀無淩白衣飄擺,越發覺得不對勁,不解的眼神望向花煙寒。
“有人在此做陣。”
紀無淩反手拽她,“走,此地危險………”
驟然,一條紫色繩索,穿梭于草地,捆在紀無淩腳踝處。
正擡腿的紀無淩,差點絆到,垂眸一看,眉頭緊蹙。
“阿煙……你先走,此地由我來善後。”
他毫不猶豫将她推開,雙眸淺淺含着淚光,“要照顧好自己。”
花煙寒愣于一邊,沒想到最後時刻,紀無淩還在為她的安危所擔憂,可他所全然不知,這一切,不過是她的計謀罷了。
“為何還不走!”
他幾乎咆哮,可花煙寒伫立不動,反而走近他。
“你,别過來……”
花煙寒不屑一笑,“你的戲,演夠了嗎?”
紀無淩疑雲滿腹,“阿煙,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自己不是很清楚?”
“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信你,我當真以為,你是個不一樣的魔人,可到最後,我還是被利用,損失阿鸢,差點玄修們也……”
紀無淩沖着向花煙寒奔去不料腳上的繩索将她往後一拽,猛然趴在地上。
“阿煙,你誤會了……你聽我解釋。我是發覺廖宇最近潛伏于玄修門之外,定是覺得有危險,才托阿書送信過去。”
“事到如今,你還最嘴硬?誰人不知玄修門的成力,皆是為了消滅魔皇之力誕生的?你是怕我們将你滅了,便是想先下手為強,利用我,滅掉玄修門……”
紀無淩撐起身子,踉踉跄跄起身,仍是想靠近花煙寒一步,她卻緩緩後退。
他伸手,虛弱無比,解釋道:“我若是滅了玄修門,定是解開魔皇之力,直接殺進去,何必出此陰險小計。”
“你是魔人,艱險的魔人。更何況,後山有玄修門的通道,我花煙寒隻同你一人說過,我竟然沒想到,被你利用……”
紀無淩懂了,這一切,定是紀檀從中做局。
“玄修門,還有内應……”
“紀無淩!”花煙寒驟然閃于他面前,一手掐脖,眼帶淚水,咬牙切齒道:
“内應,就是我啊,是我将消息帶于你,不是嗎?”
手掌越發用力,紀無淩憋紅了脖子。
“我知道,我殺不死你,唯有将你封印,才能阻止一切。”
花煙寒倏然松手,紀無淩摔落于地,嘔出一口血。
花煙寒蹲身将手裡的玉佩亮出,搖晃在紀無淩面前。
“前幾日我問你,可曾有騙過我?你說沒有。可這玉佩,為何在阿鸢手中?
你說玉佩太珍貴,收起來了,可為何,又被阿鸢所拿?你這般欺騙我,可有意思?”
一想到阿鸢,花煙寒淚出痛腸,“從頭到尾,你皆是在騙我花煙寒!”
她攤掌蓄力,又将紀無淩從地上拎起。
“我向來愛你,信你,甘願為你出逃師門,可你不曾愛我,更是騙我,殺我徒兒,乃至滅我師門……”
紀無淩顫顫擡手,握她手腕,“我未曾騙你,為何不信我?”
“衆多證據面前,你竟還如此狡辯!”
紀無淩眼角淚水落至高聳鼻尖,滴落花煙寒手背。
若是不愛她,他又何必将這邪惡之力,引回體内?
可他覺得此事已成死局,定也是紀檀所做,而他若是跟随魔皇之力落于封印之中,便也是消滅世間重大災難,穩定天下。
倏然,紀無淩讪讪一笑,白齒皆被血液染紅。
“對,我紀無淩從出生的那一刻便也擺脫不掉,魔人身份,無論我如何努力……”
花煙寒松手,紀無淩再次摔落,側身趴地,無奈搖頭。
“殺了我吧,我罪孽深重,殺人無數,被粉身碎骨,也是報應。”
“今夜,我便是故意引你到此,這十日以來,我對你的愛,皆是惺惺作假,我隐忍心中之痛,便是期盼這天到來。”
花煙寒拖起他,至他懸空與山崖。
“終于,我要替阿鸢報仇了。”
山腰大風呼嘯,充斥着兩人恩恩怨怨,如同麻亂的繩索,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在這漫漫長夜中,花煙寒終是做了決定。
她撇過紀無淩,随手掌一松,将他丢入陣法之中。
随之清境騰空于陣法之上,掐訣封印。狂風呼嘯,天打雷劈,風起雲湧,宛如在替兩人之間不幸的命運所哭訴。
花煙寒跪于崖邊,眼前浮現與紀無淩衆多回憶。
他曾是舍命救她,約好隐居山林,相濡以沫,甜蜜濃情。
可她全心付出的愛,卻遭到踐踏,被有心之人利用,她萬是無法想到,紀無淩傷她至深。
恍然想到柏鸢已不在身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她更是心肺絞痛,蓦然噴出一口血。
濃密黑發緩緩滋生白發,在她不斷徘徊于死局之中的情緒,刺激壓制于體内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