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空中彌漫戰氣,神情複雜,皆是沉默不語,宛如眨眼間,整座妙玲坊随之崩塌。
黃娘擰着手絹,小步跑上。
“哎喲,這位公子,您可是好眼光呐。”
黃娘嘗試将兩人拉開距離。
“這位可是這兩日城裡最為受歡迎的女子,若是公子喜歡,黃娘便是讓她給您舞一曲。”
這人來曆不明,更是殺氣騰騰,黃娘怕她的心血被毀于一旦。
笑臉迎上,随他心思。
“大王,人已清空。”
驟然,空蕩的妙玲坊傳來一稚嫩男聲,緊接身影從樓上落下,站于紀無淩身後。
男孩身子清瘦,臉龐青澀,骨骼優越,雙眸深黑,正位于束發之年,身高卻與紀無淩不相上下。
“原來還有一位小公子……”黃娘拍掌,台後徐徐出來十幾名妙齡女子,衣着皆暴露于花煙寒,含羞怒放。
“兩位公子,不如坐下,慢慢欣賞阿煙姑娘的舞姿,如何?”
聞言,紀無淩解開披風,坐落台下。
樂聲響起,花煙寒妩媚多姿,一腿纏于屋頂落下紗布,俯下身子,随同一手撩開碎發,雖不清其面容,卻隐隐而知,是個美人皮。
腿上衣擺漸漸落下,膚白長腿,映入紀無淩眼眸,一旁灼天垂頭看地。
花煙寒轉身,卷着紗布飛于上空,花瓣灑落,宛如天女散花,加之周圍飄來香氣,引人入勝。
身姿輕盈,飛于台上,底下伴舞,皆成泡沫。
蓦然紗布一聲斷裂,黃娘慌了神,目光投去,示意花煙寒快速下來。
不料花煙寒權當不知,更是飛轉得更猛,直到紗布斷成兩半,攤掌一推,大喊。
“救命……救命啊……”
花煙寒身裹紅色紗布,沖于地面。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好不容易來了個頭牌的,可不能折了啊……”
瞬間,底下伴舞,尖叫散去。
花煙寒手忙腳亂,仰天落下,倏然一陣風湧起,隻覺背底一涼,一掌溫暖的手心,将她緊緊撐住。
花煙寒順勢雙臂環繞于紀無淩的脖頸,緊緊擁他。
紀無淩一手抱于她的腰肢,緩緩落地,垂眸望她,雖面罩遮擋,卻能看出,她的驚吓得發抖。
她的鼻息灑露于他的脖子間,胸前異物感卻愈發強烈,他似乎聯想到何物,猛地吞下口水。
“姑娘,無事了。”
聞言,花煙寒睜開眼皮子,眼裡閃過慌張,亮眸緊緊盯他。
“感謝公子相救。”
甜美聲線,如線雕般的戳感,入他心中,他更是舍不得放手。
紀無淩眸裡沉了沉,伴随邪魅一笑,下颚變得分明。
悄然擡手,便是要褪去她的面罩。花煙寒握住他,拒絕道:
“本姑娘的容貌,可不是一般人能欣賞的。”
她松開手,白嫩的手指尖滑落于他的臉龐,柔柔弱弱道:
“若是公子将女子帶回,女子定是讓您日日夜夜,看個夠……”
指尖輕輕柔柔落于脖頸,伴随瘙癢,紀無淩喉結上下滾動,擡眸望于遠處,微微蹙眉。
“公子,您意下如何?”
她的指尖越加放肆,直至胸腔,更是内裡……
驟然,紀無淩淩厲一聲:
“灼天,給錢。”
倏然轉身,飛出大門,不見蹤影。
灼天站于台下,沉甸甸的荷包位于手掌,與黃娘對上目光,随即扔去。
黃娘愣了愣,一打開,全是金子,笑不攏嘴。
“哎喲,财神爺,财神爺啊……”
周圍女子接連湊上。
“真的是金子。”
“黃娘可否分我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
灼天雙手抱肩,瞥眼轉身,噘嘴看到桌上幾顆糖果,順手一拿,跟随紀無淩蹤迹飛去。
*
素淨山。
花煙寒神色未定,站于紀無淩一旁,緊緊拽住他的衣袖。
“公,公子……是何方神聖,竟是會飛?”
她大喘着氣,觀望四周,問,“這是何處?”
紀無淩一指擡她下巴,靠近,眸地愈發幽深。
“不知為何,見到姑娘的第一眼,便是想來此處。”
十年前,與他相見,偏偏白衣少年之态,令她一見鐘情,如同白月光,難以抹去。
可如今,他的純白皆被抹上一層黑氣,看不透過往,更是猜不出心事,眸底的深黑,如啃食花煙寒一般,将她拉入黑暗之中。
花煙寒不禁想到柏鸢之死,被欺之情,定是嫌棄。
如今他已不是當年柔弱的紀無淩,有魔皇之力的加持,自己定也不是他的對手。想着甩頭躲開,卻不得繼續演戲,裝得柔弱。
伴随柳嬌花媚之态,花煙寒輕啟唇齒,“或許,女子與公子有着特殊的緣分……”
紀無淩拇指輕擦她紅唇,膚裡帶糙,慢慢磨她。
另一手,解開她面罩。
他的眼眸,毫無波瀾,神色淡漠,如同望着一個陌生女子般,眼中摻雜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