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钰起身,從兜裡拿出一盒檀香。
“這是?”
“這是我夜夜陪大王入睡時,必須不間斷燃燒的檀香。”
花煙寒拿過,開啟木盒子,拿出一片,湊近鼻口,聞了聞。
“桃花香……”
“沒錯,每當大王夢魇時,聞到桃花香,他便能走出夢魇。”
“可你,又如何發現的?”
來淩香閣不久後,喬钰半夜難以入睡,便是喜歡到處走走。
有次半夜,她甚是好奇為人心善的紀無淩所住的地方,便悄悄走去望望。
沒想到在門口,便是聽到灼天的叫聲,“大,大王,你冷靜一點……不要控制不住,将魔皇之力釋放出來,殺了我啊……”
屋内瓶器摔落,各種木具碰撞聲,響徹在黑夜中。
喬钰走進一看,便是看到躺于床上的紀無淩周身散發陣陣金光,雙掌青筋拔起,周圍的東西皆被他的内力吸起。
可他情緒不穩,東西總是在掉落與飛升之間循環。
驟然,紀無淩雙眼怒睜,金瞳現出,目光凝滞,起身。
“大王,冷靜,冷靜……”灼天不過微微碰到紀無淩的衣擺,便被他揮袖甩開,整人破窗摔出房間。
站于門口的喬钰眼見此狀,轉身逃離,卻被紀無淩一手拽住衣襟。
喬钰雙腿逐漸離地,被他扯住的衣襟,凸起褶皺,悄然從中掉出一盒檀香。
檀香落地,斷裂無數,其中隐隐散發出桃花香氣。
紀無淩的金瞳冰冷無情似暗藏無數戾氣,迸發而出,抹去他原本的柔光,如同無底深淵,令人發怵。
“大……大王……”
地面散出的桃花香逐漸萦繞于他們周身,悄然間被紀無淩吸入鼻口。
瞬間,紀無淩似乎回想起什麼,松了手勁,緊接攢眉,眼神不定,頭裂欲炸。金瞳随之消散,恢複原有的黑瞳。
恢複神智的紀無淩見他手裡拽着喬钰,猛然一放,眼露驚詫,緊接到地昏了過去。
灼天沖沖回來,扶起喬钰。
“钰姐姐,你沒事吧?”
喬钰搖頭,“無礙,大王這是怎麼回事?”
灼天撓頭,“他……經常這樣,可钰姐姐你是怎麼控制他的,居然,居然……”
灼天看到地上碎裂的檀香,“钰姐姐,這是你的東西嗎?怎麼有股桃花香氣。”
“這是我随身攜帶的檀香,我向來愛桃花香。”
頓然,灼天一愣。
跟随大王這麼多天以來,他還從未找到能壓制大王體内魔皇之力的辦法,倒是讓喬钰給制服了。
喬钰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能耐,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檀香。
“钰姐姐,你可還有完好的檀香?”
夜神人靜,紀無淩屋内的香爐燃起檀香,瞬間桃花香充滿整個屋子。
紀無淩躺于床上,熟睡入夢,再無夢魇。
“看來,能對付大王的,便是這檀香了。”灼天也摸不着頭腦,這麼難搞的事,居然隻要一個檀香就能解決?
紀無淩醒後,得知這一切,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便是讓喬钰夜夜守于香爐旁,燃完香,便續上,确保自己不入夢魇,被魔皇之力所控。
“具體什麼原因導緻大王夢魇的,喬钰不知,隻知道這檀香能夠壓制大王體内那股燥氣,以及不入夢魇。”
桃花香。
花煙寒怔了怔。
她與紀無淩初遇,便是在素淨山的桃花林中,難不成他的夢魇跟自己有關?
“紀無淩夢魇時,可有說過什麼話?”
“很多,印象最深的也是說得最多的一句是,不是我,我沒有殺他……”
聞言,花煙寒心口入一把利劍刺穿她的心窩。
“不是他,确實不是他……”花煙寒眼裡抹上一層霧氣,淚水顫顫滴落,嘴裡小聲念叨着,“不是他的錯,是我,是紀檀……”
原來當年那一事,對他傷害竟如此之大。而她卻依舊執迷不悟,恨他,殺他。
那一夜一刀刺入他的心口,他該有多痛。
花煙寒直捶心口,悶得她喘不過氣,她多想給他一個擁抱,跟他說,他沒錯,他一直都是初見般,帶着淺淺發光,溫和善良的紀無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