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大作,宛如末日。正當衆人以為花煙寒此時必勝時,正沒入他體内的刀子,霎時跟随紀無淩的消失不見。
“什麼……他怎麼不見了?”
“紀無淩跑了?還是死了?”
“方才大師姐一刀插入,定是将他傷了才對……”
地上弟子紛紛起身,一瘸一拐,圍成一圈,怕紀無淩再次出現,趁他們措手不及,殺個精光。可不過頃刻,烏雲散去,風消雲散,一切驟然恢複正常。
花煙寒疑惑看着散去的紅煙,已經手上消失的刀子,不解望向柏鸢。
柏鸢輕輕一拍花煙寒,帶着她落地。
“師父,莫要着急,據柏鸢所知,這是紀無淩已是被邪術所控,正他受到傷害之際,便會回去,同時……”
“同時什麼?”
“同時操控者同樣也會受傷。”
這麼說來,紀無淩受傷了……可這一刀或許對他來說并非緻命,而紀檀何時還會進攻,實在難以猜透。
可目前,花煙寒并非擔憂此事,落在她眼前的,是一群受傷的弟子。
更是趴在一邊,難以動彈的花景。
“景哥哥……”花煙寒沖過去扶起他,“景哥哥,我帶您去清賢閣。”
“無礙……”
“怎會無礙!”
花景是陣法的陣眼,承受着極大的危險,隻要陣法被破,陣眼必遭受極大傷害。而紀無淩下手殘忍,傷了花景的心肺。
花煙寒喚來柏鸢,兩人将他扶去清尤閣。
花景向來嘴硬,有任何事皆是報喜不報憂,正當他躺在榻上時,便是昏睡過去。
清尤給他療傷時,神情凝重,隻言,心肺損傷厲害,便是走來。
今夜清尤閣中,來此療傷弟子衆多,清尤門下的徒兒,也是忙裡忙裡治傷。
花煙寒望着玄修門如今慘狀,紅了眼眶,卻又發覺,十年來空蕩的身旁,驟然多了一絲可以擁靠的肩膀。
她還未習慣柏鸢的回來。
“阿鸢,今日之事多煩憂,我還未問你,你是何時醒來的?”花煙寒語氣愈發冷靜,并非是她無情,而是在這十年中,她的情感早已被一切凡塵俗世抹滅了。
可今日柏鸢蓦然出現,替她擋住攻擊之時,她仍是有道不盡的激動和震撼。
那一刻,她不曾想過,柏鸢能及時醒來護住她。
“師父今日在我一旁哭泣,阿鸢聽到了。”柏鸢望着她,揚起笑容,“正是師父的哭聲,讓我從睡夢中醒來。”
“當年師父以為被紀無淩所害,自己因情害了你,便是自罰自己守于素淨山紀無淩的封印十年之久。”她自嘲道:“所當時師父知道你還未死,日日夜夜在你身邊哭泣,可是早已醒來?”
柏鸢摸索胸前,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卻找不到。直到花煙寒遞出一封信,給到柏鸢。
“你是在找這個?”
柏鸢一怔,點頭,“既然師父早已看到這個,為何還會自責?”
花煙寒擡眼兜住眼中淚,“當年師父以為你是被紀無淩所害,便是聯合長老,将紀無淩騙至素淨山将他封印。至此,師父一夜入了魔,十年來懊悔自己的無能,不能将你保護。”
花煙寒擡手,摸摸柏鸢的頭,“你跟随師父這麼多年,學不到本領,進不了階,是師父的無能……”
“師父莫不要這麼說。”柏鸢急着從木凳上站起,“阿鸢昏迷這十年,并非單純的昏迷。”
柏鸢攤掌,燃起藍色煙氣,“師父您看,阿鸢不再是無能之人了。”
花煙寒起身,看着他由内而外散發出不一樣的氣勢,雖柏鸢一直都是鋼筋鐵骨,可如今,他雙眸潛藏這一股不一樣的精神氣。
曾有古書記載,有人修煉十年,日日難以進階,無法破除自身帶來的枷鎖。
唯有一計:曆經死劫,夢中修煉。
“難不成你在夢中修煉……”
“不虧是師父,一猜即對。”柏鸢得意摸着下巴,“在夢中我可是按照師父授予之法,日日夜夜不間斷的練習。可徒兒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就有了内力,接着更是突飛猛進,在徒兒準備禽到野獸時,便是被師父的哭聲驚醒了。”
“這麼說來,師父到最後還是妨礙你修煉的那個壞人了?”花煙寒打趣道。
柏鸢一本正經,“那可不是,徒兒還多虧師父的哭聲,不然阿鸢可就要錯過救師父的命了。”
說了,他便是有所滄然,覺得花煙寒情緒大變,眼神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她。
這眼一睜一閉,他眼中的師父不但悲情了許多,眼中更是雜含疲憊,他竟是看到她臉上歲月的痕迹。
“師父說阿鸢是被紀無淩害死的,是因為此事,才讓變成今日局面吧。”他自我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