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你兢兢業業的留在我身邊是件好事,報答恩情确實得如你這樣忠心耿耿,可若是你質疑我是否有将你放在心中,這可是一種不好的習慣。我向來不喜他人猜忌,可看在你報恩之情,我問你,如是沒了我,你能不能成為今日的自己?”
寮宇悶哼一聲,紀檀譏笑道:“恩情與仇都是要分開的,這麼多年你為我做這麼多事,自是有回報。”
廖宇懂得,回報便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他聽令于紀檀之命,操控整個魔界。
可這麼多年過去,他逐漸覺得,幫助紀檀殺人,可是一件報恩之事?
他未免心中有所不安。
“若是你能再好好堅持,這世間,便永遠是我們的,而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每次他的心思一動搖,紀檀總會說這些話語穩住他。可如今,花煙寒的話醍醐灌頂,讓他從被恩情蒙蔽的迷霧中逐漸走出來。
寮宇淺笑,發出被遏制在吼間的聲音,“寮宇明白。”
霎時,紀檀松手,寮宇脖子才得以解放。
“既然清醒了,該做什麼便去做。”
寮宇領命走出大堂,喬钰濃妝淡抹,一身胭脂味,從他身旁輕輕擦過。
“尊主。”喬钰行禮。
“嗯?”紀檀驚歎一聲,“這是什麼風,把紀無淩身邊的女子給吹來了?”
喬钰羞答答,軟聲軟氣道:“小女多日不見大王,呆在淩香閣中實在無趣,又聽聞我們大王落敗在尊主手中,便是想前來,依靠依靠尊主。”
聽聞此言,紀檀眉間舒展,好色一眼盯着喬钰那若隐若現的幅度。
“這麼想便是對了,看來喬钰姑娘還是挺聰明的,是想在我這拿走什麼東西?”紀檀倏然一怒,冷了眼,如有殺氣,盯着喬钰。
喬钰穩住心神,故作自若,笑了笑,“我猜尊主常年勞累,竟是把喬钰一份好心給誤解了。喬钰不過是大王帶來的一個野女子罷了,怎會有壞心思呢,有的話,也是想與衆多姑娘相争尊主罷了。”
她故意回頭望了望,“有的話,也是想争取在其他姑娘意識到還有尊主時,搶先在她們面前得到您......”
“你們的大王對你們如此好,他落敗了,竟是第一時間背叛他?”
“這世道,不是誰厲害就靠誰嗎?”
“可若是有一天我敗了,你可如何選擇?”
喬钰擡眸,明眸皓齒,伴随眉梢微微一挑,微笑道:“這魔界還能有誰比得過尊主呀。”
驟然,紀檀放肆大笑。
喬钰看準時機,摸了摸膝蓋,“喬钰跪着膝蓋疼,尊主可否......”
“起身,起身。”
喬钰如此美貌和身姿,美若天仙,何是哪個男人能抗拒的。加上喬钰不過是個凡間女子,毫無功夫,紀檀自然放下戒備,上前一手攔住喬钰,朝她的勃間深深一吸,瞬間雙眼迷離。
*
自從紀無淩被控制後,花煙寒常常無法入眠,半夜行走與淩香閣後院中。坐于池塘邊上,望着時不時傳來閃電的黑夜,獨自傷感。
若是沒有當年的誤會,或許現在的他們會是另一種結局。
“哎。”她暗自歎了聲氣,凝視黑夜,悄然模糊雙眼。
可就在後院大樹下,驟然傳來樹葉摩擦聲。
花煙寒驟然警惕,眼神落于大樹上。此般寒冬臘月,冰冷之季,少有動物出沒,在淩香閣的深夜,還有什麼東西能偷偷摸摸來此。
花煙寒擡步,落步大樹之下,遠見一個熟悉背影,可她不敢斷定,仍是悄悄走去,直到離那人不遠,才發覺這身影是她恨了十年的紀無淩。
可他全然不知身後來人,隻是呆呆站着,望着另一處的房間。
花煙寒沿着他的視線看去,才發覺那裡是自己在淩香閣住過的地方。
紀無淩是在想自己?
花煙寒擡手,用食指戳戳他的後背,試探道:“阿淩......”
聞言,紀無淩愣了半刻,才将臉慢慢轉來,他沉默無言,一雙黑瞳看着花煙寒。
“阿淩,你可是能聽到我說話?”
花煙寒的一舉一動被紀無淩看在眼中,可她輕啟的嘴唇,紀無淩無法聽見,雙眼倏然一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