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天擠眉弄眼,調侃着肅穆無情的紀無淩,更是想他能夠被他的無禮所激醒,甚是沒想到,紀無淩輕輕一揮手,将他在空中滾了好幾圈,重重砸在地闆。
“啊——”洞中瞬間充斥灼天的痛叫聲,“大王,你下手重了……你對灼天,何時這麼兇殘過……”灼天埋怨,可一向對他寵溺有加的紀無淩,在此刻卻是暴戾無邊,一步步朝着他緩緩而去。
灼天大喊:“阿煙姐姐,灼天快堅持不住就……你那個什麼蟲蠱到底行不行得通……”
躲于衣櫃後的花煙寒,正按照柏鸢授予的咒術,漸漸實行。
“天地之數,五毒自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醒。”劍指纏上黑氣,落入蟲蠱之中,沉寂十年的蟲蠱,霎時蘇醒。
它繞于蠱中爬了一圈,蓦然感受到從一邊傳來母蟲的氣息,驟然蟲頭一台,發出吱吱聲音。
灼天被紀無淩一手掐在脖上,四肢無力的他,反抗起來如同多此一舉。
“大王,我是灼天……灼天啊……那個被你從街上撿來的乞丐,你說你看我可憐,又有天賦才收留我,教我功夫,教我打架的,你忘了……”灼天憋紅了臉,“你說你要我一輩子能夠學會反抗,不落入壞人手中,更是要在你身邊保護你。可你現在,為什麼要殺了我……”
他擡手輕輕觸碰紀無淩緊皺的眉心,“大王,灼天從從望不到希望的生活中被你所救,你的救命之恩,灼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隻是……若是死在您手中,灼天還是有稍微的不甘……”
他的力氣愈發而發,灼天幾乎感到斷絕故意,眼神望向櫃子後頭的花煙寒,“希望我死後,阿煙姐姐能夠就回你,也就不枉我,失了一條命……”
驟然,紀無淩一顫,手中似有兩股力量在掙紮。一邊是讓他用力殺人,一邊卻是讓他收手。
同時,紀無淩感受到灼天一手落在他眉心的溫度,漸漸有了反應,可他意識混亂,被兩股不屬于自身力量所争,他的本身意識,更是争不過其中。
發現紀無淩有了反應,灼天用力扯開紀無淩,一邊大喊:“大王,我是灼天……你醒醒。”
花煙寒手持蟲蠱,從後頭走來,便見紀無淩神色難堪,充斥一股似有似無的殺氣,整人飄忽不定,紅瞳時強時弱。
“阿淩,我是阿煙,你醒醒。”花煙寒一手輕輕将他擡起的手臂慢慢壓下,“你放松,深呼吸,想想當初我們一同在素淨山,在後山的回憶。”
她明眸怔怔望他,眼中多少參合心疼,可驟然,紀無淩紅瞳一睜,反過花煙寒的手臂,掐入她的脖子。
果然,蟲蠱争不過紀檀咒術,被壓制住了。
“阿煙姐姐……”灼天沖過去用盡自身力氣,嘗試掰開紀無淩掐在花煙寒脖子的手指。
可凡人之力,怎能與之抵抗,他甚至連紀無淩的一根手指頭都撬不動。他急得落淚,卻如同下定某種決心,咬牙道:“阿煙姐姐,殺了大王吧……”
話音未落,灼天被紀無淩一腳踹飛,撞于牆面,口吐鮮血。
花煙寒雙掌蓄力,她能反抗,可在她面前的,是她一直不願傷害的紀無淩,可若是任由他失控傷害害人世間,更不如讓他死了也罷。
原本一雙熾熱的桃花眼,卻被埋沒得失了神,曾經的愛意全無,落入的隻有殺意。
花煙寒淡淡一笑,落下的淚水再一次觸動紀無淩被封印的冰面,悄然再次裂開。
花煙寒看不出紀無淩内心極度的掙紮,一掌攻于他的胸腔,紀無淩手掌脫離花煙寒脖子,往後飛去,摔落在地。
“祭祀台。”花煙寒望向另一邊,既然蟲蠱無法在紀無淩體内赢過紀檀的咒術,最後的辦法,隻能冒着生命危險破了這祭祀台的屏障。
“這祭祀台必須毀了它,阿淩才能得救。”
可當花煙寒逼近屏障不過一腳之距,卻被一股力量驟然彈開。
“阿煙姐姐……”灼天攙扶住她,“大王又……起來了。”說着,灼天驚恐看着紀無淩,黑着臉色,從地上爬起來。
“要……要不,我們跑吧。”
跑?
這怎麼可能跑,好不容易來到密洞,必然是要破了紀檀的咒術才能罷休。若是這般出去,被紀檀得知密洞已被侵入,下次再進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不可以,就算是死,我也要破開這個礙事的屏障!”
“可你若是死了,也就沒人能與大王對抗了,阿煙姐姐,您能不能不要……”
倏然,紀無淩發出悶哼聲,當兩人以為紀無淩要發洩時,卻發現他似乎正壓制體内的怒氣,攢眉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