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煙寒微收笑意,目光移至那壇酒上。
“阿淩回來了,我自然開心,隻是有一事,我還未想通。”
柏鸢開酒,濃烈酒香撲鼻而來,爽快嗅了一口,随後倒在兩個瓷碗上。
“有什麼事,一碗十年酒下肚後再論!”
柏鸢端起碗,看向花煙寒。花煙寒付之一笑,也端起碗。兩人互碰碗延,随後一飲而盡。
“好消息,紀無淩回來了還是一副不死不滅隻身。壞消息……”
“是什麼。難不成師父在遺憾自己不是一副不死不滅之身?”柏鸢摸着下巴思索,“若是師父也想要擁有不死不滅隻身,柏鸢可以替你去尋,天下之大,定有此藥。”
花煙寒搖頭,“你當真不死不滅,一輩子活在這世上很是有趣?”她悶下一口酒,“人死才是解脫,若是不死之身,面對的事情将會越來越多,煩惱徒增。而身邊皆不存在懂自己的人,愛自己的人,一輩子如缥缈般的無望,無趣,空虛中存活,看似活在未來,實際一輩子都在過去的回憶裡。”
柏鸢撓撓頭,不知自己的師父的言論為何突然如此深奧,什麼叫活在未來,實際是在過去?可他卻能感受到花煙寒言中的悲涼。
“不懂,徒兒愚鈍,不懂師父之言。可是,依徒兒所猜,莫不是師父要替紀無淩解了不死不滅之身?”
聞言,花煙寒擡手摸摸他的頭發,笑了笑,“阿鸢有長進,言中之意,你倒是懂了。”
柏鸢笑嘻嘻,“其實也不是全懂……”
“阿淩承受太多了,如今他又是一副不死不滅之身,他無法承受,便是想着讓長老們殺了他。”
“可據阿鸢所知,想要毀滅魔皇之力,需要用上長老們的性命,若是如此,長老們也會……而清境長老……”柏鸢悄然落寞,一口悶下一碗酒。
“所以,師父必須要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将紀無淩體内的魔皇之力引出來,如同阿淩母親一樣,将其封印住。他不死也不是不死之身。”
“師父,這件事柏鸢幫你一起!”倏然,柏鸢铿锵有力。
“好。”
兩酒碗互碰時,柏鸢蓦然耳朵一動,與花煙寒一同聽見,屋檐上響着常人常人難以察覺的腳步聲。
兩人默契同時噤聲,在腳步驟然接近時,柏鸢放下手中酒碗,一腳蹬着石桌飛上屋檐,拽住一個人影,将他推落。
恍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摔在花煙寒腳邊。
“饒命饒命……”
“灼天?”
花煙寒起身,将他扶起來。
“你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麼?”
灼天摸着摔痛的手臂,委屈着臉,卻道不出為何。
柏鸢從未見過灼天,以為是一個裝可憐的小子,一手拽起他的衣襟,兇猛道:“我師父問你話呢!你聽沒聽見!”
“我……我……”灼天支支吾吾,他倒不是害怕,而是答應紀無淩的事,他從不多嘴與他人說起。
“阿鸢。”花煙寒眼示他松手,“他是阿淩的收來的,名為灼天。”
“灼天。”有花煙寒的命令,柏鸢這才松手,“那你既然是師父帶進來的,那為何偷偷摸摸的。”
“我這偷偷摸摸的,是想要出去。阿煙姐姐說了,我們是魔界人,偷偷進來,怕是驚動玄修門的弟子,引起動蕩。我這不想着出去也要從後門出去,就……偷偷摸摸的呗。”他噘噘嘴,似有花煙寒的撐腰,調皮撇過一眼柏鸢。
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嚴格來說,柏鸢是要大灼天個三歲,但從個頭來說,灼天全然還是個小孩。
“三更半夜想要溜出去,一個被紀無淩帶回來的孤兒,沒有紀無淩的命令,你怎可能擅自行動?”
“那,可不是。”
“你今夜若不是不如實道來,就算驚動所有弟子也要将你殺了。”柏鸢一威脅,灼天也不再硬氣。
倒是看着花煙寒與紀無淩之間的生死交情,定是足以信任之人,才緩緩開口。
“其實是大王讓我回魔界,尋找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