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淩方出沐浴,隻簡單披上大衣,身子淋淋濕濕,頭發散落,宛如一隻剛出浴的野獸聞到獵物氣息,兇兇而來。
“阿淩……你……”花煙寒看他衣衫不整趕忙上前擋住,無奈個子太矮,胸前高低起伏的形狀難以掩去。
“這位公子吓到你了吧,這是紀無淩,脾氣有點古怪,但你不用害怕,他不會亂殺人的。”
男子禮貌行禮,“紀公子,再次見面,您果然不如常人,頗有氣勢,碾壓于人。”他抱歉道:“我不知你們二位在此留宿,冒昧前來,定是打擾你們。公子不讓我在此住下,我自然不會打擾。”
說着他便轉身而去,花煙寒上前拉住他,“這位公子,此地怪事常生,怕是已沒可以留宿之地,我們并不介意你在此留下。”
聞言,男子欣喜回頭,“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是。”紀無淩拴好腰身,走向前拿開花煙寒扯在男子衣袖上的手。
“你到底有何心思,接近我們,又有何目的。”
空氣一度凝固,紀無淩目光含藏利劍,蔑着他,磨着他。
“我……我不過是個雲遊四方,遊手好閑的閑人罷了。”
“我看你本是還不錯,隐藏身份接近我,又是何意!”紀無淩一掌摁在男子肩上,狠狠将他壓跪在地。
男子疼得歪了肩膀,大聲呼叫,“救,救命……救命啊……”
“阿淩……”花煙寒正擡起腳步,卻被紀無淩定住。
紀無淩借勢探索男子體内之力,但似乎是他多慮了,竟是沒看到他所擔心的事。
“我,我那本事,不過是偷學來的。你看看你們魔人自幼便會法術,修煉的天賦異禀,總能得到常人無法得到的東西。我不過事偷學點小伎倆放在身上吓吓人罷了,沒想到,竟是引禍上身。”
男子開始委屈起來,伴随他的溫軟,宛如一個淚人,開始涕淚四下。
紀無淩掐住他的兩腮,擡起他的下巴,彎下腰,對上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你來路不明,又不知容村發生何事,卻在不明事理之間選擇幫助我們,我看你心存不善。”紀無淩掐住他的脖子,指尖隐隐發力。
“阿淩,莫要殺人!”
男子憋紅着臉,聲音哽咽在吼間,斷斷續續道:“我從小無父無母,識字時隻知氓字不錯,便是讓人稱我阿氓,所以我來自那裡阿氓也說不清。至于為何幫你們,是阿氓在路上碰見那位老人家,他讓我幫你們的……”
“阿淩,我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阻止廖宇,你千萬不要在這些無關乎一切的事上,破敗了自己的名聲。”
“我早已沒了名聲!”紀無淩将阿氓推倒在地,怒目而瞪,宛如将他視為那千百位村民,對他謾罵,侮辱。
“想要殺廖宇是吧……我有辦法讓他……現身。”
聞言,紀無淩怔了怔,反而後頭花煙寒更為激動,“你怎知廖宇!”
紀無淩悄然松手,阿氓咳嗽不斷。
“果然,你是他派來的人。”
紀無淩咬牙切齒,将要扯他衣襟将他拖起時,阿氓身體矯健,滾身躲開。
“别别别……紀公子,我知你是魔人,可我知道您是個好人,在我還未完全坦白一切之前,可否不要這般沖動,想要殺我。”
眼見紀無淩步步向前而去,怕他沖動行事,正在花煙寒左右為難時,體内被壓制的内力突然緩解,随她眉眼一壓,封住的四肢驟然恢複。
“阿淩,此人是好是壞,我們可以慢慢觀察,可如今我們除了他也沒有廖宇線索,你若是将他殺了,便是斷了線索。”花煙寒擋住紀無淩,緊緊抱住他的腰肢,“你信阿煙嗎?”
紀無淩并非沖動,而是眼前這人,定不是一般。
能知魔界廖宇,更何況還能在此情況下進去容村,不懼害怕,更是接近他們,他的動機和身份,讓紀無淩猜不透。
即是猜不透,便是一種危險,危險若不解除,雖然爆發。
可花煙寒這般求他,未免沒有道理。
如今灼天還未從北川歸來,那邊情況如何,廖宇到底所在何處,他一概不知,隻能留在此處守護村民。
若是留着阿氓,或許也有點用處。
紀無淩握住花煙寒,側臉目光柔和許多,輕聲道:“好。”
阿氓瞳孔緊緊盯着紀無淩與花煙寒肌膚相碰之處,嘴角抖了抖。
當夜,阿氓被他們囚禁于一間屋中,窗門全封,令他無法自由出入,一日三餐,皆有花煙寒親自送去。
他隻能日日夜夜,活動屋内,使他這位常年飄浮在外的“仙人”實在難以抵抗此寂寞,在房中時不時發出令人難以接受的歌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