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廖宇攥拳,下颚微微一顫,似是隐忍再隐忍。
“尊主,廖宇此次救你,不過是為了阿靜之命,若是你騙我,我定不會再聽從于你,更會殺了你!”
聞言,紀檀若無其事閉眼歇息,“你愛信不信,這世間能救阿靜的人,唯我紀檀。若是你把我殺了,是真是假,都會讓你後悔莫及。”
廖宇紅了眼眶,他甯願信紀檀能夠救回阿靜,也不想殺了他。他隻能忍着,等待。
“我讓你去找的東西,可找到了?”紀檀問。
“已經在北川一頭找到足迹……可……”
紀檀疑性掀起眼皮,“可什麼?”
“如今我服了花煙寒的毒藥,去往北川需要兩日之久,恐怕找到那東西,有命拿沒命回……”
“這點小難題,你都不會?”紀檀眼睛一閉,繼續睡去。
廖宇深色沒落,回到存放阿靜屍身的洞穴裡,溫度甚是比洞外的寒冬雪天冷上幾倍。
他緩緩走近冰床,煙霧缭繞,他輕輕擡手散去些煙霧,跪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心。
“阿靜,再等等,再等等,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阿靜臉色煞白,毫無生氣,如死人般的寂靜,全身冰涼。面對如此場面,廖宇從不接受阿靜斷了氣,失了性命。
人是紀檀毒死的,紀檀說有辦法便是有辦法。
他蟄伏在紀檀周身尋找起死回生之藥多年,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他定不會輕易放棄。
三日後,大雪暫時去,玄修門表面甯靜和諧,卻也不缺弟子私下的閑言碎語。
“你們說大師姐雖然回來了,可是她入魔了,還是玄修門的人嗎?”
“而且她還帶了一個魔人回來,這魔人身擁邪惡的魔皇之力,怎能信任?”
“就是。萬一他們起了不好心思,這玄修門不得滅了?”
“說好斬惡消魔的玄修門,竟是将魔人主動引入,你們能忍嗎?”
“忍耐不了,萬一那天玄修門滅了,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
玄修門的飯堂驟然引起一股風波,有人站出來開始抗議。
“大師姐雖能力過人,修煉有為,可她終究是魔人,又怎能帶紀無淩來到這個地方。”
“就是!我們要将紀無淩趕出去!”
“我同意!紀無淩帶着邪惡之力,怎知他何時會變了心,何時會滅了玄修門。”
半晌,人人被起哄的氛圍扯起心中不平,皆置下飯碗,舉手贊同此觀點。
不過半刻,天神閣之下站滿了抵抗紀無淩的弟子。
“請長老為玄修門着想,将魔人紀無淩趕出玄修門!”
“将紀無淩趕出玄修門!”
“将紀無淩趕出玄修門!”
花景緊攢眉間,踏進天神閣,禀報:“清境相老,外面……”
“我知道。”清境不急不慢道。
“長老,如此局面,花景該如何平複?”
清境還未發言,天神閣踏出今日主角。紀無淩一身灰白大衣,徐徐走進,面色輕松,擦過花景衣袖,面向清境行禮。
“長老。”
花景退往一邊。
“紀無淩多年來,我還從未與你真正談過,看來今日還是第一次。”清境收起手上的竹簡,擡起眼皮,定定望向他。
紀無淩淺笑,恭敬道:“十年前,我隐瞞自身身份,與阿煙成了眷侶。可後來事态發展失控,不得已洩露魔人身份,讓您和阿煙備受傷害。
如今阿煙入了魔,一切皆是紀無淩的過錯,還望長老不顧以往情分,處罰紀無淩。”
清境斂眼,“阿煙入了魔,魔根一旦形成,難以毀掉,回到以往之态,更是癡人說夢。便是以此事追究,我定是恨不得将你削皮扒骨。”
紀無淩跪下,“紀無淩願承受一切。”
“可一切并非你們倆人的過錯,你們之間會産生誤會,還有他人從中作梗,才導緻一切失控。”清境歎氣,“起來吧。”
“長老不追究紀無淩之錯了?”他沒有起身,隻是擡頭問道。
“如今玄修門并非柔弱,可也願給你一個将功贖罪之計,或許成功,能讓我消除對你的憎恨。”
“紀無淩洗耳恭聽。”
“你與紀檀向來不合,父母更是因他而死,小時又被他折磨多年,你心中對他的恨,定也不少。”
紀無淩輕攥拳,一想到當年紀檀為了尊主之位,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父親,為了讓母親誤以為父親背叛更是下令滅了柳府一家,令他憤恨無比。
如不是紀檀,此時的他定是與父親母親和和美美住于山間,享受親情之愛,感受世間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