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四人的畫作對比,确認水野先生的《百花園》與佐佐木先生的畫風高度相似。”
四名偵探排查了四人本次展出的所有畫作,得出結論。
——兇手會是那個人嗎?動機又是什麼?
然而目前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能妄下決斷。說不定兇手是故意選在這幅和他畫風很像的作品前殺人,打算嫁禍給他呢?
“松田,我們從死者脖頸的傷口上檢測出了一些化學成分,主要為:二氧化矽、氧化鈉、氧化鈣。”鑒識課的警察告訴松田陣平。
“玻璃。”松田陣平笃定道,“兇器是碎玻璃片。難怪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兇器,這東西實在是太容易藏了。”
“雖然一塊完整的玻璃片不好藏匿,但是兇手殺人以後可以把玻璃片弄得更碎。”萩原研二思索道,“這麼大的美術館,要怎麼找一點碎玻璃?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工藤新一環顧四周,蓦然啟唇:“你們說,畫展上最常見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是畫啊。”
服部平次下意識回答,随即恍然大悟。“等等,你是說……”
“沒錯,兇手很可能把碎玻璃片藏在了畫框裡。”工藤新一說道,“這裡至少有幾百幅畫,誰會想到一個個拆開畫框來看?”
吉津司打量着挂滿走廊的油畫,皺了皺眉。“那我們要把全部畫框都拆開嗎?這也太費勁了吧。”
“不需要。”
萩原研二話音剛落,見在場衆人都看向自己,微微一笑。“如果你是兇手,你發現手裡的玻璃片太長或者太寬,塞不進畫框裡,你會怎麼做?”
“戴着手套,把玻璃片掰碎……我知道了!”松田陣平握拳一捶掌心,“玻璃片被弄碎的時候,會有細微的粉末掉到地毯上!”
“Bingo.”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我們隻需要找到地上的粉末,就可以推斷兇手選擇的是哪一幅畫。”
警察和偵探們分工合作,在不同的區域仔細搜查,很快就從二樓某幅畫的畫框裡找到了零散的玻璃碎片。
盡管沒有找到兇手的指紋,但是當警察使用魯米諾試劑噴灑玻璃碎片時,上面出現了熒光反應。
“找到兇器了。”鑒識課的警察說道,“可惜兇手戴了手套,所以上面沒有發現指紋。”
“說起來,你們幾個平時關系怎麼樣?”
松田陣平看着三位嫌疑人,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剛才佐佐木提到,你們上了二樓就各看各的,中途見了面也隻是打個招呼,繼續各自行動。如果真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不是應該待在一起嗎?”
“是這樣沒錯。”萩原研二也覺得奇怪,“即使有自己特别喜歡的作品,通常都會說‘我去看看那幅畫,待會就回來’吧?”
三人聽見這話,表情都有些微妙。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沒有作出回答。
“我們在美術館的物品寄存處發現了一件無人認領的風衣。”
搜查一課的警察們再次查找線索,這次有了新的發現。他們在風衣上檢測出了魯米諾反應,證實這就是兇手用來遮擋血迹的外衣。
“牆面和畫上存在大量噴濺的血迹,風衣上的血液卻不多,說明兇手是在死者身後襲擊他的。”服部平次分析道,“他從死者背後伸出手,假意像平時那樣和朋友勾肩搭背,趁機用磨尖的玻璃片割傷了他的喉嚨。”
“外套的袖口有血迹,他的手上肯定也會有血。”吉津司插了一句,“但是他們三人身上都沒有魯米諾反應,可見兇手戴的手套是防水的。”
“可惜這件風衣也沒有留下指紋。”工藤新一搖了搖頭,“外套沒有直接接觸他的身體,不容易留下線索。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手套。”
一行人在二樓遍尋無果,又來到了一樓。
路過角落的金魚缸時,吉津司特意躲得遠遠的,似乎很怕水中遊動的金魚。
工藤新一見狀,調侃道:“你居然怕魚啊?”
“别提了……”吉津司一臉的生無可戀。
“等一下,這個魚缸裡面是不是還沒搜過?”白馬探頓住了步伐。
三位偵探轉過頭去,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金魚缸底部的沙石。
果然,挖開水底的沙石後,他們發現了一雙薄薄的手套,并從手套上測出了魯米諾反應。
松田陣平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次性的PVC醫用手套——這種材質的東西恐怕很難留下指紋。
鑒識課的警察們努力了很久,還是沒能找到指紋。眼看最關鍵的兇器、手套和風衣都找到了,卻始終沒有确定性的指紋,大家都不免有點沮喪。
看起來,案件暫時陷入了僵局。
“搞了半天,還是沒能鎖定兇手是誰啊。”服部平次輕聲嘀咕了一句。
“别急,心浮氣躁乃是大忌。”松田陣平依舊保持着氣定神閑的姿态。
萩原研二聽見這句無比熟悉的話,倏然愣住,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但凡兩個物體接觸,就會産生轉移現象——既會帶走一些東西,也會留下一些東西。”
“這是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的名言。”工藤新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