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見了？！”

四人都吃了一驚，确定松田陣平并不是開玩笑後，立即把人送到醫院檢查。

一片混亂中，他隻聽得見急匆匆的腳步聲和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随後便是車輪摩擦路面的細微聲響。

風從窗外吹進來，撩動他蓬松的劉海，他卻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往日唾手可得的一切如今顯得彌足珍貴。

等到車輛停下來的時候，松田陣平便明白是醫院到了。他被萩原研二扶着下了車，小心地朝着門診大樓的方向走去。

“當心台階。”好友們跟在兩人身旁，随時留意路面的情況并出聲提醒。

在急診室裡，醫生先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确認他沒有受傷，又詢問他近期有沒有服用過藥物，或者是佩戴隐形眼鏡、滴眼藥水之類的行為。

松田陣平一一否認，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瞎了。

他思來想去，感覺這件事還是跟那個莫名其妙的電子音有關系。一旦他把事實說出來，恐怕會直接被醫生們送到精神科吧。

“目前查不出其他病因，推測可能是心理因素導緻的一過性失明，建議先留院觀察。”

醫生出具了診斷書，對松田陣平說道：“心理壓力或情緒激動，可能導緻交感神經系統過度激活，瞳孔擴大，影響晶狀體調節功能，引起短暫的視覺障礙或失明。不用擔心，這種症狀的持續時間通常不會超過24小時。”

心理因素嗎？從某種層面來說，這個診斷倒也沒錯。

松田陣平默默接受了這種解釋，在大家的安排下住進了醫院。

令大家擔憂的是，松田陣平在醫院裡住了兩天，依然沒能恢複視力。

他多次嘗試着在心裡呼喚那個系統，也得到了系統的回應，但那個冷冰冰的機械音隻是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系統故障，正在修複BUG。”

什麼BUG，這是在玩遊戲嗎？

松田陣平被氣笑了，卻也隐隐抱着一線希望：等那個系統修好了，是不是他的眼睛就能看見了？

……萬一修不好呢？

正因為他親眼見識過這個絢麗多彩的世界，所以更加無法接受它永遠變成黑色的。

松田陣平住院期間，大家輪流在醫院裡陪護，确保至少有一個人守在他身邊。

某個休息日的下午，松田陣平入睡以後，降谷零示意同期們在病房外面找個地方談一談。

“我讓風見去那個孤兒院查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打開一張風見裕也發來的照片。這是孤兒院的孩子們十幾年前的合影，站在第二排第五個的孩子就是松田陣平。

那個孩子擁有一頭卷曲的黑發和明亮的藍眼睛。盡管長大以後，他的面部輪廓變得硬朗不少，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基本的五官特征并未改變。

“就是這張臉沒錯。”萩原研二連連點頭，“跟小時候的陣平一模一樣。”

“既然他小時候就長這樣，說明并不是刻意整容成松田的臉。”

伊達航湊近了幾分，仔細觀察這張掃描成電子格式的照片。“十幾年前的老照片了，應該不能造假吧？”

“會不會隻是碰巧長得像？”諸伏景光猜測，“組織特意找了一個跟松田長得很像的孩子，把他當作一顆棋子？”

“就連聲音、性格和喜好都能變得一樣嗎？”萩原研二不太相信，“他也喜歡模型，飲食習慣甚至蘸醬的吃法都和小陣平完全一緻，他還說過小陣平曾經說過的某些話。”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覺得他就是小陣平。”

“那個不明原因的目盲……”

降谷零微微擰着眉頭，不太忍心提出這種質疑，但還是問了出來：“你們覺得是僞裝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