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盯着那雙恢複了明澈神采的藍眸,滿眼都是小心翼翼的驚喜,生怕這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
“小陣平!你真的能看見了?”
“是真的,我沒騙你。”
“那你告訴我,我今天穿的外套是什麼顔色的?”
“卡其色,你參加警校聯誼的時候也穿過這件。”
“太好了!”萩原研二激動得一把抱住了他,幾乎要喜極而泣。
雖然他一直堅信幼馴染不會永遠生活在黑暗中,但是當這一天終于來臨,他還是感受到了竭力沖破黑暗、迎來破曉的後怕與辛酸。
沒有人比他更懂松田陣平這段時日的艱難與恐懼——即使對方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
松田陣平本來還挺冷靜,見到他比自己還要高興,也不禁被這份熱烈而真摯的喜悅所感染。
“是那個系統的問題嗎?它的故障已經修好了?”萩原研二平複了激動的情緒,詢問幼馴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是它的問題。”松田陣平颔首,“它自稱是什麼重生系統,說我瞎了是因為某個技能的負面狀态。然後我問它,我曾經在26歲殉職,是嗎?”
萩原研二屏住了呼吸。
他聽見松田陣平說道:“它說是。所以,或許我真的是你們認識的那個松田陣平。”
此刻萬籁俱寂。
他什麼也聽不見了,隻能感覺到自己熾熱的心髒不斷撞擊着靈魂——經曆了這麼多年的沉寂,它總算重獲新生。
他維持着擁抱的姿勢,将自己的臉埋進了松田陣平胸前,任由失而複得的淚水淹沒殘存的理智。
松田陣平靜默不語。他用手掌輕拍着萩原研二的脊背,就像小時候安撫哭泣的幼馴染那樣。
恢複視力的松田陣平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同期,然後向搜查一課申請複職。
次日,當松田陣平回去警視廳上班時,收獲了朋友和同事們關心的問候。
“松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的眼睛是怎麼恢複的?”諸伏景光關切地問道,“沒有什麼後遺症吧?”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前幾天被犯罪嫌疑人追殺,精神上受到刺激的原因吧,突然就恢複視力了。目前來說,感覺沒什麼問題。”松田陣平見周圍人多,決定另外找個機會跟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解釋系統的事。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一陣,疑惑道:“你臉上的淚痣怎麼不見了?”
“其實是因為我去醫院做了激光點痣。”松田陣平搬出事先想好的理由。
“原來你們男人也這麼愛美啊。”佐藤美和子打趣他,“我還以為你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呢。”
松田陣平聳了聳肩。事實上,他确實不在乎自己的外表。
“小陣平的臉本來就已經很完美了,當然不需要在意啊。”萩原研二笑眯眯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托各位好好照顧小陣平哦。”
“你們兩個,還真是……”伊達航搓了搓胳膊,“這就是幼馴染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道了别,拿起筆開始寫結案報告,心裡想的卻是别的事。
他還是沒能想起那個金發女人的事,也沒搞明白重生系統到底是從哪來的。另外,那個“系統轉讓失敗”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系統是别人轉讓給他的嗎?還是說,他想把自己的系統轉讓給别人,結果失敗了?
今天,降谷零返回曾經的住處清理個人物品。
他打開自己作為偵探時用于接受委托的信箱,想把裡面堆積的信件處理掉,意外地發現了一封新的信件。
“尊敬的偵探安室透先生:
我們誠摯地邀請您參與1月20日舉辦的全日本推理大賽。大賽為期一周,具體賽制可在官方網站進行查詢。本次大賽的前十名均可獲得獎金,優勝者獎勵1億日元。
全日本推理大賽主辦方”
作為曾經打過三份工的人,降谷零當然不會缺錢。不過,這個比賽宣傳會邀請全日本的有名偵探參與,他倒是有點想見識一下。
他上網查了一下比賽簡介和賽制,有了大緻的了解——比賽地點位于北海道的一座小島上,最多可容納100人參賽。
主辦方會邀請50名偵探參賽,另外50個名額對其他人開放。沒有收到邀請函,但對推理感興趣的人可以報名參賽,費用自理;收到邀請函的偵探,食宿和交通費用都由主辦方支付。
他想,也不知道1月份的工作安排如何,能不能抽出時間休假。
這時,降谷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号碼,遲疑片晌,還是接了起來。
“喂?”
“安室先生,是我。”工藤新一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生怕被旁人聽見。
降谷零也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工藤君,怎麼了?”
“我怕被人監聽,隻能借用服部的手機給你打電話。”工藤新一低聲說道,“工藤宅現在已經不安全了。”
降谷零頓時警惕起來。“怎麼回事?”
“安室先生也收到了推理比賽的邀請函吧?”
“對,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去。”
“我收到了兩封邀請函。”工藤新一繼續說道,“第一封邀請函寫的收信人是‘名偵探工藤新一’,第二封的收信人是‘名偵探江戶川柯南’。”
“柯南?”降谷零瞳孔緊縮。
“沒錯……”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氣,“聽說過‘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這句話的人,基本上都是已經入獄或者死亡的罪犯。”
降谷零捏緊了手機,聽見那個年輕的嗓音用足夠冷靜的語氣說道:“而且,給柯南的那封邀請函,沒有寄到毛利偵探事務所,而是寄到了工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