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快别說了,說的怪滲人的。我現在也醒了,你去忙你的吧,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姜晚星擺擺手,把小陳送走了。
她喝了口水,四下掃了一眼,床頭櫃上有一個包裝精美的果籃,她順手掰了一根香蕉塞進嘴裡,裡面還有一張小賀卡,上寫着“早日康複”四個大字,旁邊還畫上了第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姜晚星把紙條翻過來,背面寫了落款,送果籃的那人叫方宇。她在腦中反複思索,卻始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也就不再去深究了。
姜晚星坐在床上,入目是一片的白,看得人眼睛眩暈。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二次住院了,生病也是真讓人難受。
此刻的她隻感覺自己腦袋亂哄哄的,好像所有東西都互相交錯糾纏在一起了。
突然,門被推開,一瞬間,走廊裡的陽光如瀑布般傾瀉而入,灑在姜晚星的臉上,刺得她下意識擡手遮擋。透過指縫,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輪廓模糊卻帶着幾分熟悉。
“姜姐,你醒了?”那人的聲音清朗中帶着一絲關切,随即邁步走了進來。
姜晚星眯了眯眼,等到适應了光線,才看清來人的模樣——一個年輕的男人,約莫二十出頭,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衛衣,牛仔褲上還沾着些許灰塵,臉上帶着幾分不羁的笑意。他的左眼角有一塊新鮮的淤青,顯然是剛打過架的樣子。
“你是……方宇?”姜晚星愣了一下,腦海中迅速閃過一段記憶,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曾經救下了一個被混混圍毆的小青年,那人正是眼前的方宇。當時他滿臉是血,卻倔強地不肯低頭,還硬撐着對她說了一句“謝謝”,臨走之前還給她留了張字條。
“對,是我。”方宇撓了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聽說你住院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
姜晚星笑了笑,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果籃:“果籃是你送的?謝謝了。”
方宇點點頭,走到床邊,随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一點小心意,不值什麼錢。姜姐,你感覺怎麼樣?燒退了嗎?”
姜晚星咬了一口香蕉,含糊地說道:“好多了,就是頭還有點暈。你呢?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又跟人打架了?”
方宇摸了摸眼角的淤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小事,就是跟幾個不長眼的家夥起了點沖突。不過這次我可沒吃虧,他們比我慘多了。”
姜晚星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脾氣得改改,動不動就跟人動手,遲早要吃大虧。”
方宇嘿嘿一笑,眼神中帶着幾分少年人的倔強:“姜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欠揍。我可不能讓他們欺負到我頭上。”
姜晚星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也是這般不服輸、不低頭。她歎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些:“不管怎麼說,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讓你家裡人擔心。”
方宇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低下頭,聲音也輕了幾分:“我家裡……沒人管我。我爸早就不在了,我媽改嫁後,我就一個人過。”
姜晚星愣了一下,心中莫名湧起一絲酸楚。她看着眼前這個看似桀骜不馴的年輕人,忽然覺得他也不過是個需要關心和溫暖的孩子。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她輕聲問道。
方宇擡起頭,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我想找份正經工作,好好過日子。姜姐,你上次不是說你們公司缺人手嗎?我能不能去試試?”
姜晚星有些意外,但很快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公司要求可不低,你得好好學,不能偷懶。”
方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姜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絕不給你丢臉!”
姜晚星笑了笑,正想再說些什麼,肚子卻在這時不争氣地叫了起來。她尴尬地摸了摸肚子,方宇立刻站起身:“姜姐,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姜晚星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醫院的食堂應該還有飯。”
方宇卻已經拿起外套,朝門口走去:“醫院的飯哪有外面的好吃?你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風風火火地沖出了病房,留下姜晚星一個人坐在床上,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香蕉,又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果籃,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暖意。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灑在病房的地闆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影。姜晚星靠在床頭,閉上眼睛,嘴角微微揚起。或許,這個世界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冷漠。至少,還有像方宇這樣的人,願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送來一份簡單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