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與看着她,夏至見過這樣的眼神,在老夏的眼睛裡。
“一開始我确實吓到了,但是我現在真的沒事了。”
也許是在她把燈罩扔出去那一刻,也許是沈方與推開門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間,她的内心變得出奇的平靜。
就像飄落在大海中央一葉孤獨的小舟,在黑夜中一直擔憂着暴風雨的來臨。當巨大的海浪撲面而來時,她驚慌無措,而她舉起船槳放手一搏時,她卻驟然平靜下來,她不願被海浪吞沒,但她在那一瞬間覺得海浪無法真正吞沒她的靈魂。在黑暗來臨前,她看到不遠處駛來一艘巨輪,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白糖,走出困境算不算勇敢?”夏至繼續說着。
沈方與點點頭:“你很勇敢。”
“那可以擁抱一下嗎?”夏至對着沈方與微笑。
沈方與慢慢走上前,彎下腰輕輕擁抱她,眼眶微微發紅。夏至也輕輕回抱他,鼻間充斥着幹爽的皂香和淡淡的煙味。
“阿堂!”白女士看到自己兒子抱着一個女孩子,沒忍住叫出了聲。
沈方與吓得趕忙松開手,耳朵和臉立馬紅了。
白曉清眼尖,看到床尾的病曆卡,上面寫着:夏至,16歲......
16歲?
“沈方與你是不是人啊?未成年你都不放過!”白曉清氣的完全失去了平時冷靜沉穩的風範,舉起手手就要打他。
“媽,你誤會了。”沈方與不敢攔着她,隻好躲來躲去,單人病房不大,他個子又高,活動不開,被白女士打中了好幾下。
夏至終于反應過來,連忙幫着攔住這個穿着白大褂的漂亮醫生:“阿姨,你真的誤會了,你先等等,聽我們解釋。”
白曉清這才停手,她面向夏至:“實在不好意思姑娘,他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他沒欺負我,他還救了我呢,我剛才是向他表示感謝。”夏至笑着說。
“真的嗎?”白女士問沈方與。
沈方與無奈地點頭,她又瞪了他一眼。
老夏買完飯回來看到屋裡多出個醫生,仔細一看他還認識:“白醫生?”
“夏警官,”白曉清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夏至,“這是你女兒?”
“是啊,這次多虧你兒子了,我可要好好謝謝他。”
聽到這話白曉清又看了一眼沈方與,看來真的是她誤會了,她開口問夏華:“發生什麼事了?姑娘沒事了吧?”
“沒事了,我剛才問了醫生,已經過了觀察期,可以出院了。”夏華沒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他覺得在夏至面前說這個無異于在她傷口上撒鹽。
白曉清也識趣的沒再問,又觀察了一下夏至,看到她确實沒事就走了。她還是很忙的,剛才還是抽空來找找沈方與,差點沒吓死。
一行人吃過飯就出院回家了,夏至偷偷觀察姑姑,看她精神還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