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甯的神色一下警惕起來,他現在對《絕對占有》那幾個人名和劇情可以說是如數家珍,而越思易就在其中。
他是學校樂團的成員,也算半個負責人,比裴亦舟低一屆。
當初裴亦舟因為擅長小提琴被拉着加入樂團,于是就和越思易産生了交集。兩人雖然不熟絡,但關系不差,算個點頭之交,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但後來越思易喜歡上了一名新加入的alpha,而那個alpha又正好對裴亦舟有心思。不僅如此,alpha仗着家世優渥,毫不掩飾的自己的心思,多番高調追求,而結果就是他在裴亦舟那屢屢受挫,越思易則在他那碰一鼻子灰。
這狗血的劇情,裴甯閉眼都能猜到後頭的走向。
越思易對這種情況自然是又氣又惱,他和裴亦舟都是omega,但裴亦舟就是處處比他優秀。
于是他氣不過,在某次樂團聚會上故意給裴亦舟遞了一杯下藥的飲料。裴亦舟被其中的藥引得發情期提前,險些被陌生的alpha标記,并且因為那杯摻了藥的飲料進了醫院。
發情期的omgea大多脆弱,他們的思緒會被有關交/配的欲望充斥,除了想要被占有不做他想。
進入發情期的omega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力的小綿羊,隻能任人宰割。
也不知道越思易是不是有意挑選時機,正是因為裴亦舟這一大段時間的缺席,導緻他那剛起步的公司錯失了一個大訂單。
裴甯把這些劇情在腦子裡飛速過了一遍,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若無其事地問:“隻要會樂器就可以加入嗎?”
越思易上午在這招呼了好久,被人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這會兒笑容還是甜甜的:“是的哦,隻要會一樣樂器就可以加入啦。”
他說話時看着裴甯,餘光正好掃到了裴甯身後神色淡淡的裴亦舟。
“裴學長?你今天也在學校啊。”越思易看起來挺熱情,但裴甯卻覺得他笑意不達眼底。
裴亦舟點頭,沒有多說,他在外面本來話就不多,身邊的人也都習慣了。
“好久沒在學校見過學長了,我聽說學長創業去了,好厲害啊,也不知道下次演出還能不能見到學長。”越思易一口一個學長,聽得裴甯莫名别扭。
“有空閑會來。”
“哥哥你也是樂團的人吧,我記得以前聽你提過。”裴甯說。
越思易在聽見裴甯稱呼裴亦舟為“哥哥”時眼睛睜大了一瞬。
“嗯,以前加入的。要不要再去那邊看看吧。”裴亦舟提議。
哥哥看起來并不想讓自己加入,裴甯敏銳地感知到。如果是别的事情他都可以聽哥哥的,隻可惜這件事他必須做。
裴甯搖了搖頭,一臉堅定:“要是讓林老師知道了我放着樂團不參加去别的地方,怕是要和我生氣了。”
他說着轉過臉對越思易說:“學長,我要加入,請問需要填什麼單子嗎?”
“這個,隻要填一下姓名學号學院和會的樂器就行。”越思易馬上拿出了一張登記表格。
裴亦舟接過裴甯手裡的書,裴甯填完表格,順便加上了樂團的微信群。
離開時裴甯思索着未來的劇情,單是要擋掉聚會上那杯酒是很容易的,隻要随便出一個小岔子,那杯酒就落不到裴亦舟手裡。但他擔心越思易那一次不成功還要換另外方式算計裴亦舟,而這件事幾乎是必然的。
要如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呢?
他想事情的時候眉心會不自覺皺起來,裴亦舟稍稍低頭,柔聲問他:“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沒,我就是想剛才那個學長......”裴甯話音剛落,就覺得身邊的人影頓了頓。
裴亦舟眉目還是溫潤,但語氣裡卻帶上了一點酸絲絲的意味:“你怎麼一見他就笑得那麼開心。”
他知道裴甯以後會分化成alpha,但看着他這麼對其他omega笑,心裡還是忍不住吃味。
為什麼要看其他人呢?隻看他不好嗎。
“哥哥你想到哪裡去了,”裴甯一凜,“我就是覺得樂團挺有意思的,一進學校就能遇上也是緣分。好啦,我們快點去寝室吧,雖然不用住校但還是要收拾一下的。”
裴甯在裴亦舟身邊的時候話總是很多,細細碎碎的話題拼湊在一塊兒,聽起來竟然也别樣和諧。
而就在這時,樂團那邊的人群卻傳來一聲騷動。
裴甯轉過身,就看見一群人簇擁着一個青年站在越思易身前像是在問什麼問題,時不時傳出一些笑聲。
站在人群之外,裴甯隻看見越思易臉紅的厲害。
這群人說話聲音不小,裴甯依稀聽見了幾聲“邱公子”“邱氏集團”之類的聲音。
人群中央的青年嘴角高揚,拿起筆在紙上随手寫了幾下,随後将填好的單子塞到了越思易手裡,“喏,這就完成了吧。”
“嗯,好了。”越思易低着頭,手忙腳亂地把單子往攤位上放。
青年看着他這幅樣子覺得别有趣味,當即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一臉混不吝。身邊的人散開了些,他側臉瞥過來,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裴亦舟臉上。
這一眼過後青年的神色瞬間變得玩味起來,而當他想要細細再看看的時候,一道人影不識趣地踏出,将他的視線擋了個幹淨。
什麼人這麼礙事?
邱方明眯了眯眼,輕佻而不愉地對上了裴甯。
也不知道這麼回事,他竟覺得那道目光裡充滿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