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日/逼近,學校裡相關的排練安排也越發緊密。大學社團在大部分時候存在感不強,但每每遇上活動比賽,學生總是要協調課業來配合。
裴甯每天起的都很早,外頭天剛放亮,他就已經準備要出門了。在甯江住的時間久了,他對這裡和楓京截然不同的氣候、飲食也逐漸習慣。雖說有些差異,但裴亦舟的存在卻讓那些差異都變得不再明顯。
公寓裡的陳設裝修和楓京的别墅相差無幾,每天的早飯晚飯都由裴亦舟一手操辦,裴甯甚至吃不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有時早上他泛着困吃早飯,恍惚中總覺得下一秒宋月黎就會過來親親他的臉。
這樣的感覺對裴甯而言真的很奇妙。
好像隻要有哥哥在身邊,就能自然而然地再生成一個屬于他的家。
今早窗外不知從哪跑來一隻鳥,對着玻璃叫個不停,叽叽喳喳沒完沒了,裴甯把腦袋悶進被子也難以阻隔,隻好略帶怨氣地翻身坐起。他遊魂般洗漱完,從廁所裡拖出髒衣簍,剛放到陽台上裴亦舟就過來接了手。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被鳥叫吵醒了,我也不想!”裴甯慢吞吞低頭,像沒骨頭似的挂在裴亦舟身上。
“早飯在桌上,先去吃,”裴亦舟拍拍他的背,将人扶正,從櫃子裡拿出洗衣液,“記得吃慢一點,有利于消化,時間還夠。”
“早飯是什麼,好香。”裴甯聳聳鼻子,聞到一股香味。
裴亦舟:“烤可頌,我夾了煎蛋和培根,之前你不是說看到網上别人做的想吃麼?”
怪不得這麼香。裴甯歎着氣捂住眼睛:“哥,你這樣真是要把我寵壞了。”
裴亦舟笑笑,把裴甯的衣物和自己的塞到了一塊兒:“寵壞怎麼了,我不是你哥嗎?”
也是啊,你是我哥哥诶。
剛剛開機的大腦轉了兩圈,裴甯“啪叽”一下從背後抱住了裴亦舟。他毛茸茸的棕色腦袋在裴亦舟後背上拱了拱,像是某種貓科動物的示好,帶着天然的親昵。
“那我去吃早飯了,回頭等我也把廚藝練出來就早起做給你吃!”裴甯說的信誓旦旦,然後,打了個圓潤的哈欠。
裴亦舟不由失笑,剛才被裴甯蹭過的皮膚就像火燒一樣,存在感無比鮮明。
小貓。粘人的、會犯困的小貓。很可愛。
裴亦舟從衣簍最底下拿出裴甯的内褲,唇角笑意未歇,清瘦修長的手指和白色的布料不斷摩擦,在嘩嘩水流聲中,白色的泡泡順着指尖滑下,在卷入漩渦前一個個碎裂,炸出無人聽見的聲響。
裴甯吃完早飯總算回了神,他突然想起:啊,我的褲衩!
隻可惜為時已晚,等裴甯拖着拖鞋到達現場時,他的短褲都已經被晾好了。
衣架将布料撐得很開,白色的短褲迎風飄揚,而裴亦舟手上還滴着水,清楚地昭示了這事是誰幹的。
裴甯:......
他臉有些莫名發熱。
都多大的人了還讓哥哥洗褲子,裴甯你要不要臉了?
“哥......”裴甯發出一聲細弱蚊蠅的叫喚。
“嗯?”
“下次你就放着吧,别幫我洗了,”裴甯抹了把滾燙的臉,“我都多大人了,回頭讓媽媽知道又要說我不害臊。”
裴亦舟甩去手上殘存的水珠,沒說到底答不答應:“多大在我這都是小孩。”
洗褲子這事像個插曲,大早上在裴甯心裡橫沖直撞了片刻,旋即又偃旗息鼓。出門前裴甯翻開包看了看,跑到門口的櫃子裡又拿了幾張omega專用的阻隔貼塞進隔層。裴亦舟瞥見了,唇角微揚,沒多說。
“好啦,我們出門吧。”裴甯一清醒就活力滿滿,跟懵神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
他們的公寓在三十層,出門總是要坐電梯。裴甯站在裴亦舟身後,擡眼的時候正好看見哥哥後頸上的阻隔貼翹開了一角。
裴甯沒多想,下意識伸手給它按了回去。
大概是位置不太巧,這一下落在了裴亦舟的腺體上。裴甯隻覺得指尖碰觸到的皮膚陡然變紅了些,就連電梯轎廂内的信息素濃度都瞬間拔高了幾個台階。
木蘭濃郁逼人,裴甯沒忍住猛吸了兩口。哥哥真的很香。
“小甯,怎麼了?”裴亦舟轉過身,神色意外。
裴甯愣了下:“沒、沒怎麼,就是給你的阻隔貼恢複了一下原位。”
轎廂内光線明亮,那些映照而下的光落在裴亦舟的鏡框上,壓着鏡片,讓裴甯看不清哥哥的眼睛。
“沒事,等會兒我換一張。”裴亦舟很快恢複如常。他撫上後頸,發燙的皮膚幾乎要灼傷手指。
這樣不行。也許下次是該試試新藥了。萬一在裴甯面前......裴亦舟不允許那樣的情況發生,也不允許自己的醜态被他看見。
他就是如此别扭,明明内裡早已不堪入目,卻偏偏舍不得外頭那層皮囊。
但就是他這一擡手,裴甯敏銳地捕捉到了裴亦舟袖口的那枚新袖扣。瑪瑙的成色很好,金絲細線被光一照更是帶上了含蓄的矜貴,很襯膚色。
“哥哥你戴上啦,我就知道會很好看,這個顔色真的特别襯你,不枉我挑了一周。”裴甯滿意的不行,這會兒的誇贊都有些臭屁。
“是很好看,我會好好保存的。”裴亦舟笑着說。
*
裴甯抵達樂團的時候越思易也剛好進門。
“裴甯!”越思易招招手,“我正想找你呢。”
“怎麼啦?”
“之前那個間奏部分不是我倆來嗎,我總覺得還缺點味道,就想找你單獨練練,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來一遍?”越思易問。
裴甯欣然答應。
越思易演奏的是大提琴,它醇厚優雅,和鋼琴的聲音十分相配。兩個人在音樂演奏上都很認真,來了一遍之後裴甯思索着指出了幾個不足的地方,越思易着重注意了下,之後的演奏果然好上不少。
“裴甯你真的好厲害,這就是天賦怪嗎,一下就能聽出哪裡有問題,”越思易将琴靠到一邊,揉了揉手腕,“你和裴學長果然是兄弟啊,在音樂上都讓人沒話說。”
“哥哥以前經常參加表演嗎?”
“差不多吧,隻要樂團裡需要他都會來,老師有時候找不着人就去問他搬救兵。不過裴學長似乎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所以每次表演完很快就走了,他拉小提琴超帥的,老師都比不過,好多omega都當他是男神呢,”越思易想了想,又問,“對了裴甯,你們倆現在是住在一塊兒嗎?”
“嗯,在我哥公寓。”裴甯合上樂譜,不自覺就想起裴亦舟在家裡拉琴的模樣,“你還是别叫我大名了,感覺好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