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上到一半，郁思嘉接到了季東晨的電話：原本定于本周五進行腦部腫瘤摘除手術的李姓患者，突發腦溢血進了緊急手術室。

郁思嘉沒有多耽擱，她将剩下的課時交給了助教，自己則匆匆趕往醫院。

幸而學校和醫院相鄰，郁思嘉趕得及進手術室。

“一直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事呢？”洗手的時候，郁思嘉問唐瑤，季東晨已經在手術室裡做準備了。

唐瑤聳了聳肩：“聽說是跟他兒子吵了一架，然後就被氣倒了。”

“啊……”郁思嘉點了點頭，“李太太估計也很生氣吧。”

唐瑤也點頭：“剛剛我跟師兄去給她做術前說明的時候，她正罵兒子呢。”唐瑤說着又搖頭，“明明很人模人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喜歡那樣一個不入流的小明星呢？”

郁思嘉轉向她：“少在背後議論患者及其家屬的私生活，那與我們不相幹。”

唐瑤有些羞愧：“對不起老師，是我八卦了。”

郁思嘉倒不是生氣：“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隻不過，我不希望你惹上什麼麻煩。尤其他們那種權貴人家，知道的越少越好，嘴也要越嚴越好。”

唐瑤猛點頭：“知道了老師。”

這場手術進行了快十個小時，本來患者的腫瘤位置就長得不太好，再加上腦溢血，更是雪上加霜。

等郁思嘉終于讓人将顯微鏡移開時，她的脖子已經僵了。

好在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剩下的收尾流程，她可以放心地交給季東晨和唐瑤了。

郁思嘉出來手術室外，向等候在那裡的患者家屬說明手術過程。

“……雖然有點艱難，但好在出血止住了，腫瘤也已經順利摘除了，您可以放心了。”她笑說。

李太太一聽自己的丈夫沒事了，她頓時雙手合十：“感謝菩薩保佑。”

話一說出口，她又察覺不妥，隻好尴尬向郁思嘉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郁醫生，我……”

郁思嘉笑了笑：“沒關系的，如果能讓您覺得心裡安慰的話，也是一種方法。”

李太太欣慰地笑：“郁醫生，你真是個好人。我那兒子要是有你十分之一好就好了。”

郁思嘉沒接她的話，隻說：“現在醫生們正在進行最後的縫合，結束後李先生會被送去重症監護室，您就可以看到他了。”

李太太連連點頭：“好，好，辛苦郁醫生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郁思嘉稍稍一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她連洗手服都沒來得及脫下，一挨到沙發上，倒頭便睡——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合過眼了。

一個小時後，郁思嘉又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李先生的重症監護室裡。

出來後，一直等在外面的李太太焦急地問她：“郁醫生，怎麼樣了？”盡管早已告訴過她沒什麼大礙了，可見丈夫頭上纏着繃帶一動不動躺在那裡，她完全放心不下來。

郁思嘉摘下口罩：“CT結果顯示，腫瘤摘除得很幹淨。不過為保險起見，還是先在這裡觀察幾天，等确認沒有問題了，再轉去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