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把我的車開過來了嗎?”郁思嘉問。
男孩子搖了搖頭:“喻文靜把你的車開走了,所以隻能委屈郁醫生坐我的車了。”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麼好車,比不上郁醫生你的。”
郁思嘉才想寬慰他兩句,就見他腕間的手表上彈出了新消息,同時不遠處傳來人們的騷動聲。
“又是流浪體,這附近還真是不太平啊。”男孩子歎了口氣。
“那你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郁思嘉催促他說,“别耽誤了正事。”
“可是喻文靜她……”
“我送她回去。”秦徹終于開口了,語氣不容置疑。
他一手護在郁思嘉身後,帶着她往前走,一邊又示意了男孩子:“再不過去,那個流浪題就要朝這邊來了。”
男孩子一咬牙,轉身朝事發地奔跑過去。
郁思嘉才回頭想要看一眼那個流浪體長得什麼樣,就聽見秦徹在邊上涼飕飕地說:“擔心他?”
郁思嘉于是調轉方向看向他,不答反問:“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去幫忙?”
秦徹不屑一顧:“那種程度的流浪體,還輪不到要我親自出手。他們獵人協會的要是連這種都搞不定,也就沒必要再開門了。”
他既這麼說,想來問題也不大,郁思嘉稍稍放下心來。
據她觀察,秦徹這個人應當屬于複古派,畢竟這年頭還能主動為女士拉開副駕車門的人,實屬不多了。
她系上安全帶,手指撫過旗袍上的珍珠扣,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于是看向才上車的秦徹:“謝謝你的珍珠。”
秦徹的視線掃過她大衣下的梨花白旗袍,又轉頭看向前方:“不客氣,這些珍珠很襯你。”
他發動了車子:“想去哪兒?”
郁思嘉從包裡翻出了相機,捧到面前兩眼亮晶晶地注視着他:“去看熊貓吧。”
“上個月是我媽媽的冥誕,但我因故不在市裡,所以這次回來,就抽空過來看看他們。”駛往動物園的車上,郁思嘉解釋她今天的行為軌迹緣由。
“我媽媽喜歡旗袍,自己穿,也給我和文靜做。”她指腹摩挲着一顆珍珠扣,嘴角一抹淺淺的笑,“所以她故去後,每來拜祭,我都會做一身新的來。”
秦徹點頭表示理解,餘光瞥見她包上的熊貓挂件:“你很喜歡熊貓?”
“很喜歡。”她笑着點頭,“不過這個時間,”她看一眼屏幕上的顯示,“我們可能去得不太巧。”
秦徹先時還沒能理解,但等進了熊貓館,看十隻貓,就有九隻在睡覺,剩下的那一隻,還背對着他們慢悠悠劈竹子吃。
“給。”郁思嘉端了兩杯果汁回來。
秦徹接過,看她在自己身側坐下。
隔着玻璃,那隻吃竹子的貓終于也趴下了。
“我就說這個時間不巧吧。”郁思嘉喝一口果汁,又指了指裡面的貓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睡意,秦徹竟也打了個呵欠。
“要睡嗎?”郁思嘉笑着往邊上挪了挪,又拍了拍長椅,“今天人少,你可以将就躺一會兒。”
秦徹怎麼可能這時候睡,他哼了一聲,又往她這邊坐了過來:“還不至于。”
“聽說你習慣晝伏夜出,這大白天的不睡覺,應該不習慣吧,就不要強撐了。”郁思嘉指了指不遠處已經卧倒的小孩,“你不是一個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秦徹好笑道:“又是聽說,你都聽誰說的?”
“文靜。不過我猜她也是聽薛明薛影說的。”郁思嘉推測。
那倆小子,還真是什麼都說啊。
“為什麼喜歡熊貓?”安靜了一會兒,他問。
郁思嘉想了想:“可愛是一方面,就隻是這樣看着它們,心裡就會很平靜。”她看向秦徹,笑,“很奇怪吧,明明是猛獸,但對我來說,卻是治愈的存在。”
秦徹微微垂眸,心有所動。
“走吧,它們要睡好久的,我們回去吧,下次再來。”郁思嘉站了起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新消息。
秦徹起身,稍一垂眼,便看見她手機屏幕上的字——他真不是故意的。
郁思嘉給對方的備注是“人資-于”,看頭像,以及消息内容,應當是男性,還是很惡俗的那種。
因為他發來一張男女相擁的親密照片,女方的穿着打扮與郁思嘉的很接近,所以他賤兮兮地問:是你嗎?
郁思嘉當即回複:是你爹。
她消息還沒發出去,秦徹就笑出了聲。
郁思嘉也沒想背着他,一邊按下發送,一邊看向他笑說:“别杵着了,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農家餐廳,作為陪伴的回報,我請你。”
秦徹一口氣喝幹果汁,随手将杯子捏扁,扔進垃圾桶:“那還等什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