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月帶着宋月芝到達約定相見的小木屋時,流影和徐謹言已經等在了裡面。
流影守在門外,看見宋月芝來後,将手裡的托盤遞給宋月芝,上頭擺放了好些藥和紗布,
“主子在裡面等你。”
說罷流影把房門打開,将宋月芝進去後,又将房門關上。
屋内的徐謹言已經将身上的濕衣裳換下,但也隻換上了一條幹爽的褲子,上衣沒有穿,他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是大大小小好幾處劍傷,其中最嚴重的一處貫穿傷離心口就隻差那麼一點的距離。
徐謹言用布巾按住了傷口,但也沒多久,那布巾就被血染紅。
雖然沒有刺到心髒,但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可是會因為失血太多昏迷的,若是昏迷過去了,可就糟糕了。
宋月芝快步走過去,用清水擦拭他傷口的周圍,握着布巾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等擦拭幹淨後,拿起藥粉就往傷口上撒。
不知道流影準備的是什麼藥粉,灑在傷口上居然冒出了滋滋的聲音,宋月芝緊咬着唇,不敢出聲,隻小心翼翼的處理着徐謹言的傷口,等到藥粉都上過了,拿起紗布一圈一圈地給徐謹言纏上。
終于算是包紮好了,宋月芝才松了一口氣,全程徐謹言愣是沒有一聲輕哼,隻看着宋月芝不忍又心疼地給自己包紮傷口,眼裡全是認真。
這藥粉是鎮國将軍帶來給自己兒子的,雖然這藥力兇猛,但藥效卻是頂好的。
怕小姑娘擔心,明明那藥粉灑在傷口上的灼燒感比什麼都疼,徐謹言還是一聲不吭地強忍了下來。
宋月芝将托盤放到地上,看着徐謹言疼的額上全是冷汗,還是不吭聲的樣子,别提有多心疼。
她拿帕子拭去他頭上的冷汗,緊皺着眉,眼裡是要掉不掉的淚水。
徐謹言溫柔地撫上宋月芝的臉,“我這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
那要落不落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她小心翼翼靠過去,輕聲嗚咽着。
徐謹言也隻一下一下順着她的背脊安慰。
“已經派人給我爹娘傳信,怕是不日後他們收到信後也會開始有所行動,溫太傅已經攜子入京。我們也要準備出發了。”
徐謹言緩緩開口,“芝芝,你真的要與我同去嗎?”
雖然心裡是想宋月芝和自己一起,但他還是有些擔心,芝芝不該·和他一起擔驚受怕的。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都說了一萬遍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宋月芝一個字一個字地停頓地說,既然做好了決定,她就不會輕易反悔,而且有她宋月芝在他身邊,他才能安然無恙呢,她可是有個超厲害的回檔系統呀。
而且,系統給自己的任務,也是要讓自己走這一條路的...
徐謹言養傷隻用了三天,這期間宋月芝也跟宋家人說自己馬上要離開了,宋父宋母帶着倆小朋友依依不舍地将宋月芝送上馬車,還給了一大袋他們做的零嘴,裡面還塞了宋星梨最喜歡的小玩具,哼哧哼哧畫的畫,還有宋明初用稚嫩的字迹寫給姐姐的信。
馬車的車夫是流影喬裝打扮的,一路經過徐謹言養傷的木屋,徐謹言也上了馬車,二人的行李都不多,而且也為了不那麼引人注意,馬車是再普通不過的那種。
宋月芝這下才打開弟弟妹妹給自己塞的信。
宋星梨用筆畫了五個小人,宋父宋母在一個圓圓的東西上坐着,宋月芝猜那是宋星梨想表達的桌子,而宋明初在宋星梨的畫裡則是也背着個小挎包,而至于宋星梨自己和宋月芝這個姐姐,則是站在前頭,宋星梨手裡捧着很多圓滾滾的圖案,正遞給宋月芝。
她猜可能是家裡做的好吃的包子。
孩童畫的并不好,歪七扭八的,甚至很多地方都看不出是什麼,但宋月芝還是從裡面感受到了自己妹妹對自己濃濃的愛意。
而翻開宋明初寫給自家姐姐的信,明明他年紀也不大,但寫的字卻是算得上很好了。
宋明初在心裡将自己的秘密偷偷告訴了宋月芝,他說自己以後一定會變得很厲害,一定可以好好地保護姐姐。還說妹妹也說了,她會賺很多很多錢給宋月芝買好看的裙子。
宋月芝這才反應過來,所以剛剛那張畫上,宋星梨想要遞給自己的,是滿滿一手臂的銀兩呀。
宋月芝滿足的笑着,這輩子她真的擁有了很多,有一雙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兩個可愛的弟弟妹妹,現在,還有一個愛自己,自己也很愛他的人。
馬車走走歇歇,兩日的路程,他們就到達了京城。
徐謹言不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上,怕偶有熟人或是太子二皇子的眼線通風報信,是以馬車駛入了算是偏遠的一個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