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東西易碎，像是玻璃般的琉璃，摔在地上就碎了，夢境也是，天使長沒留告别就消失不見，第二天一切如常，他們的相見與觸碰，不過一場幻影。

他緊接着仿佛聽到了呻吟聲，這呻吟聲如同痛苦，像是經曆難以忍受的磨難與煎熬，他的記憶如此濃烈，他的欲望如此旺盛，他的求生氣息如此強烈，他想要從地獄的最低端爬上來，而沒有人給予他救贖，簡的猶豫如此強烈，他懷疑着自己，懷疑着自己的耳朵是否聽到的是一場錯覺。

痛苦的哀嚎來自于常人不敢踏入的地底，他的眼神如此痛苦，他的内心如此煎熬，他不想踏足那裡，但這呻吟的聲音如此強烈。

路西法在地獄低端翻滾着，濃烈的火焰沸騰灼燒着他的靈魂，灼燒着他的一切，他的靈魂在燃燒，他的思維再灼熱沸騰，一切的黑暗侵入都抵抗不了他，也占據不了他的靈魂，他的靈魂在黑暗之中繼續重生，重建他的血肉，他的血肉在滋生，他的面容如同最恐怖的魔鬼。

而常人難以看到這一幕，簡卻感受到了這可怕的氣息。

他想要向着地獄踏足，但濃烈的聲音嘶吼着阻止了他，一切的罪惡的源頭，惡魔重生了。

他的翅膀漆黑如黑夜，他的長發陰沉而冰冷，帶着毀滅的氣息，向着地面而來。

他的冰冷感如此之重，像是不奢求任何的憐憫，或者憐憫對他來說，是一種罪惡，他的眼神期盼着天堂，他期盼這個世界繞着他輪轉不息，他的一切意志将被最深淵的惡魔貫徹到底，他是一切罪惡的原處，也是最深孽的惡。

他是傲慢，是人内心深處的醜惡，以人類的醜惡欲望為食。

路西法的頭疼好多了，他并非想到這次會讓他再死亡一次，但死亡如此平常，他再次踏足人間，卻看到簡失落的躺在床上哭泣。

人類的情感如此濃厚，他應該喜歡，卻生不起喜歡的心思。

他的手輕碰簡的臉側，簡微微擡頭，就看到長身玉立的惡魔站在他的身前，惡魔的眼神稀疏平常，卻如此相似于幻覺之中的天使長，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惡魔，不像是那位高貴的天使長。

惡魔微微歪頭，對眼前人類請噶變換的如此之快而感到無語，他的頭疼欲裂，而眼前人類卻還要等待着他的安慰，他忍不住低頭發言。

“你想要讨要食物的寵物。”

“你像是馴養牛羊的惡棍。”

“我的惡棍品質來源于我的強大。”

“我的欲望，來源于我的平凡。”

“你的一切如此美麗，又為何奢求魔鬼？”

“我的奢求，是我的一切。”

“你的奢求，不過是命運稀疏平常之中的一條。”

“你如此看得起我，讓我很是珍貴。”

“你的别扭，讓我如此珍惜，我愛戴這份平常的美麗，想要更珍惜他，更深烈的擁有他。”

兩個人的對話如此别扭，簡瞪着路西法，仿佛再叫着讓他滾開，簡并不知道眼前愛人為何變得如此兇蠻，他好像不怕他了，又好像更愛他了。

路西法并不感受他的情緒，他的氣息上的感受如此的強烈，他的觸碰讓簡開始拒絕。

“你并沒有尊重我。”

路西法的不理解并沒有多久，他就感受到了什麼，房間内自己的投影如此濃重，和眼前人類交織着，如同幻夢，也如同一場久遠的夢，久到足以忘記。

都快忘記了自己的路西法又開始懷念，他看着眼前人來歎息着，無力的倒在床邊。

“你如此的愛戴我，讓我感到心驚。”

“你害怕了？”

“我隻是害怕你深陷一場夢。”

簡的心底一顫，他躲在被窩裡，不願意出來。

路西法壓在簡的身上，抱着裹在被子的簡樂的發笑。

“你喜歡上了一位天使？”

路西法并不準備告訴簡什麼，就像是他不需要與簡共感一樣，人類的心靈太過脆弱，經不起他的占據與暫住。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