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黎宴沉默良久,哽了一下才說他被一個Beta給上了。
明鸾震驚得手機要砸地上,當即穿上外套根據報過來的地址匆匆趕去,是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巷子口,趕到那已是半小時後。
黎宴身上露出來的皮膚遍布吻痕,衣服都被撕得破破爛爛連件完好的都沒有,委屈得和小流浪狗似的蜷縮在路燈底下喂蚊子。
渾身止不住打顫頭低着埋在臂彎間坐在馬路牙子邊,正略微呆滞地發愣,聽到動靜就驚惶擡頭看過來,眼眶發紅看得讓人心疼。
等明鸾皺眉跑到人前,黎宴一見到他就驚恐地睜大雙眼,像被可怖的事物刺激到般渾身一激靈,他現在是真的草木皆兵了。
随着走近看清是明鸾立馬死死抓住伸到面前的手,往日神采飛揚的眼充斥着驚懼溢滿晶瑩淚花,呼吸格外急促。
在他印象中黎宴一向是很意氣風發的,何時有過這麼脆弱難堪的時候。
手忙腳亂地俯身心疼拍拍黎宴的背又将他完全摟住,溫暖的懷抱令人心安,黎宴将腦袋深深埋在明鸾懷中吸了吸鼻子閉上眼,某一瞬間好似回到母親懷中。
絮亂慌張的思緒就像被一隻大手撫平,明鸾身上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當時他被吓跑了膽什麼也顧不上,尋到機會好不容易跑出來,崩潰得沒了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靠譜的明鸾打電話,好在确實打對了。
“嗚……嗚嗚嗚……”
疼……全身都疼。
他趴在明鸾懷中哭了,夜色格外沉靜隻有蟲兒拼命發出生命中最後的絕響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曾來過這個世界,濃重的哀凄一聲接着一聲伴着顫抖音色準确傳到明鸾耳中。
明鸾有些心疼,隻是不斷将人擁緊。
待黎宴稍微鎮定點,他就趕緊把人領走,不敢深更半夜回去驚動别人,而是在學校附近開了個快捷酒店。
走在路上才發現黎宴是赤腳的,腳上被劃破好幾道口子暗色的血漬随着每一步走動滲出印在地上,趕忙跑去開着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雙拖鞋給黎宴穿上。
前腳他們剛走,後腳有一人就在附近找,還拉着經過的路人問有沒有看到一個衣衫淩亂的男子,他神情頹喪快找瘋了,硬生生在外頭遊蕩了大半夜。
黎宴回去就發了高燒,一直夢魇嘶喊着說“不要……”無意識抽搐,身上青青紫紫滿是瘀痕牙印還有男人的米青.斑。
後面撕裂到了流出猩紅的血,和血混在一起流出來又腥又臭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明鸾一直在旁照顧,看黎宴這個樣子急得要報警,誰知黎宴面目猙獰着醒來,攔住了明鸾。
苦澀的淚一汩一汩好似流不盡般順着眼角滑落打濕枕巾,他偏過頭咬着唇硬生生把結出血痂的唇再次咬破,唇齒間都是血,“隻有軟弱的omega才會報警,我一個alpha遭遇這樣的事難堪死了。我不要鬧得人盡皆知,我不想丢臉,那會比殺了我還難受。”
說完逃避般把被子一拉,蜷起一個鼓包,他埋在裡面聲音悶悶的,“明鸾你不要報警,不然我會怨你一輩子的。”
明鸾沒話了,他想起兼職前看過一眼手機,黎宴曾在宿舍群發消息說今晚和女朋友在外面住不回來了,如果黎宴遭遇了這麼可怕的事,那他女朋友……
他半點不敢深想,當即推了推鼓包裡的人,焦急開口,“你女朋友呢?她怎麼樣了!”
黎宴恨得發瘋,牙齒咬得咯咯響,瘋狂咒罵着:“艹!那周雪媛是個男的!是個男beta!就是他把我搞成這副樣子!真是十年打鳥一朝被雀啄了眼。想我一世英名,這次竟然被個死人妖得手了!”
隻要一想到曾向明鸾吹噓過,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