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還有一張類似毒液和男人的、還有什麼觸手、蜘蛛、野獸……明鸾感覺自己三觀受到了沖擊,腦子亂糟糟的。
現在小姑娘口味這麼獨特,喜歡看這些東西嗎?他直起身子。
鄭書瑤短促地尖叫一聲,“唰”的一下把卷到明鸾腳尖前的稿紙收回,欲蓋彌彰地将那幾張放到最後。
臉頰爆紅咳嗽兩聲不敢看明鸾,支支吾吾開口,“那什麼、我先走了哈,你就當今天沒見到我啊,不準和别人說知道不!尤其是我哥,被他知道我要死了!”
“……嗯,知道。”明鸾擡手揉搓了一下太陽穴,依舊處在震驚中感覺有些頭疼,“放心,我不會和别人說的。不過你哥是誰,我應該不認識。”
“不會吧,”鄭書瑤疑惑,“我哥鄭佩嶼啊,上學期他好像天天和你待一塊,雖然我隻見過一次,但他手機屏保上就是你的照片。”
明鸾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明明踩在硬地面上卻開始天旋地轉,像被塞入一架高速離心的攪拌機再拌入42号混凝土,死死對上鄭書瑤的眼,艱澀開口,“鄭佩嶼是你哥哥?”
鄭書瑤點頭。
“你說他手機屏保上是我?”
鄭書瑤再次點頭。
明鸾心中愈發感覺荒誕,他突然笑了,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糾結什麼、在擰巴什麼、又在堅持什麼。
苦澀溢出喉腔蔓延到眼眶,他感覺自己是個失敗者,明明緊握幸福卻把一切都搞得亂七八糟。
南轅北轍不過如此。
突然意識到鄭佩嶼要離開,頓時慌了神緊緊抓着鄭書瑤的手,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鄭書瑤,“鄭佩嶼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哦、啊,稍等我問下。”鄭書瑤被看得一愣,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
她在爺爺奶奶家住了一個假期,被瞞得死死的,和鄭佩嶼發消息也沒收到回信還以為是那次讓哥哥“大出血”惹他生氣了。
直到最近時段才意外得知哥哥要出國,至于出國的日期、去往何處她也一概不知。
“咚、咚、咚”明鸾心跳得很快溢出胸膛,能明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纖瘦的身子都在輕輕顫動,眼前氤氲模糊起水霧一眨眼水霧又在眼眶彌漫。
他有些昏昏沉沉,反應慢半拍才意識到自己有鄭佩嶼聯系方式,不用求助旁人。
哆哆嗦嗦地抓出手機,眼底閃着異常明亮的光,打字的時候感覺每一刻都格外漫長手抖得不成樣子。
滾燙血液在身體裡流竄,一把烈火徹底将他燃燒,已經開始呼吸困難有些暈厥。
他瘋狂地想告訴鄭佩嶼,他喜歡他!他愛他!他和他的心是一樣的!
他恨自己愛的卑微懦弱,恨自己作繭自縛,曾經靠近過幸福,如此之近差點唾手可得,如果得知一切後不能相愛,他想自己會難受死的。
神啊,請不要讓他離開,求求你。
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死死壓制住狂跳不止的心,意外的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明鸾停下打字的動作,靜靜等待着命運的審判,或者說是來自愛人的審判降臨,因狂跳心口位置痛得厲害。
水鳥被偷獵者的槍擊中,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墜入河中,拼命掙紮卻被豐茂水草纏住翅膀,溺水而亡窒息的最後時刻他眼角流出淚水,卻是因可惜快要失去曾擁有過的岸堤。
無處可依的水鳥何時能有一塊隻屬于他的河堤供他栖息、築巢,讓他心安地蜷在裡面不再擔驚受怕。
良久,微信發過來消息。
“明鸾,我回G大了,今晚我生日在酒吧組了個局,你要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