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找不到别人陪她。
邢可雖然在北城上的大學,但和同學關系比較淡。
隻有一位同寝室友,和她關系很好。可惜她最愛的親親室友,畢業就回了老家,現在已經是一名寶媽。
哎!
誰讓她不習慣跟人來往。
平時,一個人獨來獨往,她很自在,比勉強跟别人湊在一起自在。
可難免有脆弱的時候,比如生病,就希望身邊有個人能照顧她,哪怕陪陪她。
她當然沒讓印天來照顧她,她還沒辦法接受讓印天出現在她家裡。
周末兩天,印天一直在詢問她的情況,跟邢可說有需要随時叫他。
直到确認她沒問題,已經康複,才不再一直給她發消息。
邢可罕見沒覺得煩,反而覺得心裡暖暖的。
被人關心着,而且是恰到好處地關心着,這種感覺真好。
這場感冒,反倒沖淡了“樹洞姐姐”真實身份大揭秘事件帶給她的沖擊,讓邢可沒那麼腳趾摳地。
不對,不該再叫“樹洞姐姐”。
好吧,她還是習慣叫“樹洞姐姐”。
邢可盡量把這件事帶來的尴尬抛到腦後,希望自己可以盡快徹底忘記。
好在,她并沒有在給“樹洞姐姐”發消息時,透露過太多個人信息。
應該不會掉馬。
感謝她的小心謹慎。簡直救大命!
收!時間回到星期天晚上。
邢可給她媽打了一通語音電話,想彙報一下最近和印天之間的進展。
總算有進展,讓她有得彙報。
結果,她媽的微信一直無人接聽。
邢可看一眼時間,晚上八點半。這個時間,她媽應該在家才對。
邢可換手機号打過去,還是打不通。
邢可有些疑惑,換她家老邢的電話打過去。
這次,總算接通了。
邢可聽着電話裡的聲音就有些奇怪。
她家老邢講話都有回音,證明他在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
可她問老邢在哪裡,她媽怎麼不接電話。
老邢居然說他們在家,她媽在洗澡,沒聽到電話響。
解釋非常完美,可邢可心裡隐隐有些困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甚至已經開始腦補她家老邢人到晚年,晚節不保,避着她媽在外面搞事情的小劇場。
半小時後,她媽給邢可回了一個語音電話。
沒錯,語音電話。
她家那麼愛打視頻的母親大人,居然老老實實給她打語音電話。
講電話時,都沒有了平時中氣十足的語氣。
邢可彙報完情況,她媽一沒關心她怎麼生病了,二沒關心印天表現不錯,她是不是要再進一步。
草草聽她說完,就說急着看電視劇,把電話挂了。
邢可:……
她如果再感覺不到情況不對,她就是個大傻子。
邢可想了想,給她大姨打了一通電話。
如果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她大姨不可能不知道。
電話接通,她大姨講話一直吞吞吐吐,半遮半掩。
邢可:都不知道該感歎她大姨果然知道,還是該感歎她家裡真的出了事情。
邢可沒再繞圈子,直接問出口。
她大姨歎息一聲:“可可,你媽媽是不讓告訴你的。但既然你問,也瞞不住你。我就實話跟你講了。”
邢可聽完她大姨的解釋,道謝後,放下電話。
她感覺她手心都是涼的。
她家那個戰鬥力超強,活力滿滿的女戰神媽媽居然會生病住院。
要做手術這麼大的事,還瞞着她。
她是有多不争氣,連生病的媽媽都不能照顧嗎?
邢可打開購票軟件,買了深夜12點多的機票,回吉城。
她第一次慶幸項目可能要黃,最近組裡都沒什麼活,她可以請個長假。
一路上,邢可感覺她的心都是飄着的。
一種未知的恐懼緊緊地抓着她的心髒,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感覺自己是機械地在收拾行李、做核酸、打車、上飛機。
踏着淩晨三點的夜色,邢可到達吉城,她沒回家,直接打車去醫院。
她打電話時跟大姨要了她媽住院的病房号。
坐在出租車裡,邢可透過車窗,看着夜晚的吉城。
這個生她養她,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此時看起來,居然有些陌生。
自從上大學,離開吉城。她有多少年沒看到過淩晨的吉城夜景。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離家這麼久這麼遠。
突然,有一瞬間,邢可有些動搖,她是不是應該聽她媽的話,回吉城發展?
她媽是唠叨一點,掌控欲也強了那麼一點。但她知道的,她媽并沒有什麼壞心思,出發點都是好的。
如果她乖乖聽話,她媽是不是不會生病?
到達住院處門口,邢可才發現,她進不去。
因為是特殊時期,醫院要求陪護人員必須由病房護士登記過,才能進入住院樓。
同時為了避免病人感染病毒,謝絕一切探視。
邢可站在一樓大廳,跟保安面對面站着,急得差點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