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
坐進車裡,芙清不着痕迹地瞟向他的左手手腕。
依然是空空蕩蕩。
奇也怪哉,她雖是實習月老,但這種看不見他人紅線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帥哥,你是哪個組的?今天多虧你了。”
十秒過去,沒得到回答的芙清微微側頭看向他,眼神複雜。
不應該啊,這人看着也就二十來歲,年紀輕輕就聾了?
天妒紅顔啊,可惜這張臉了。
男人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沒什麼表情地開着車,倒是符合初次見面時她心裡的刻闆印象。
他不說,那我自己看總行了吧。
芙清視線在車内掃過一圈,注意到中控台上貼着男人照片的一塊塑料卡片。
應該是他的工牌。
【祁玉】
【後期制作組】
上面就言簡意赅的兩行字,一目了然,沒什麼過多裝飾。
她扭頭看向窗外,将這人暗暗記下。
窗外景色被茂密的青綠代替,芙清塞給祁玉一百塊道謝下了車。
一下車她便感覺靈力幹涸的内丹滋潤了不少。
焉福山也被當地人喚作西山,芙清的月老廟就坐落山腰,來這對她來說相當于回家了。
西山海拔不高,但一直是當地旅遊業的扛把子。
從前月老廟香火旺盛,向來不缺善男信女踏破門檻前來祭拜祈福。
這兩年月老廟不比從前,開發商硬是借着山上的自然風光把觀光旅遊發展得如日中天。
什麼登山,蹦極,生态徒步應有盡有,甚至在山上開起了特色農家樂。
芙清感應着趙楠的姻緣線向山上走着,有了西山的滋養,她行動輕便不少。
但饒是如此也有些不趕趟了,趙楠的生命線正以極快的速度被孽緣纏繞吞并。
這樣下去趙楠等不到她來。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芙清搜刮全身靈力注入了趙楠的正緣線。
半小時後,芙清趕到時看着眼前裡三層外三層唏噓嘈雜的人牆傻了眼。
她一直留意着趙楠的情況,剛才姻緣線明明都穩定下來了。
這是怎麼了?
芙清撥開人群進到裡圈才看清幾人的狀況。
趙楠臉色煞白,被裴冀護在身後,身上還穿着蹦極的裝備,隻是本該懸挂着安全繩的鎖扣空空如也。
吳凱不知被誰打了一拳,跪坐在地上,右眼烏青腫起,嘴裡還惡狠狠地咒罵着面前的二人。
“這男的,法治社會了還敢搞殺妻騙保那一套,也不怕遭報應。”
“什麼妻啊,你沒聽救人的這個說嗎,女朋友,沒結婚。”
“剛剛要不是他,這女的就掉下去了,這個救人的也不知道跟這女的什麼關系,估計也不幹淨。”
吃瓜群衆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芙清從他們嘴裡大概了解了事情原委。
她暗暗松了口氣,望向事件中心的三人。
吳凱龇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怨毒的臉上突然扯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
“我的确不是什麼好人,你以為其他人就是了?你不是問我那晚誰給我打電話嗎,告訴你也無妨。”
“你最好的閨蜜林珍,哦還有,你以為保險公司是怎麼通過審核讓你投保的?”
聽到林珍的名字,趙楠僵在原地,下意識地搖着頭,像是在抗拒什麼,嘴唇顫抖着不斷重複着不可能。
“不可能?不信你自己問啊,你不是最信她嗎?”
吳凱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林珍的号碼扔給趙楠,電話被一秒接起,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寶寶,怎麼樣了,咱們是不是要發财了?”
“喂?寶寶?”
确實是林珍的聲音。
看着趙楠的反應,芙清知道估計吳凱并沒有撒謊。
“珍珍……你真的跟吳凱一起想殺了我?”
話一出口是趙楠自己都沒想到的沙啞顫抖,聽到趙楠的聲音,電話那頭一靜。
“吳凱呢?”
林珍語氣驟然冷下來,并沒回答她的問題。
吳凱見狀一臉看戲地沖電話喊道:“實話跟她說吧,這個時候了還裝姐妹情深呢。”
“你放屁!楠楠,我跟他在一起确實是我對不起你,但其他的都是他逼我的,他就是個混蛋,我也是受害者……”
鬧劇以吳凱和林珍殺人未遂被警察帶走結束。
見趙楠在裴冀的安撫下情緒穩定下來,芙清便悄悄下山了。
此劫,趙楠算是過了。
……
三日後,西山月老廟。
線香彌漫的白霧後跪着一對青年男女,兩人雙手握香舉過頭頂,對着月老神像虔誠拜下。
一共三拜,最後一拜起身,這便算還願了。
裴冀站起身,把手遞給還沒完全起身的趙楠。
趙楠一怔,借着裴冀的力站起來,耳根染上一陣薄紅。
“那個,小楠你在門口等等我,我,我去捐功德。”
趙楠的手離開,裴冀突然變得忙起來,慌着拿出兩人準備好的錢往功德箱快步走去。
芙清剛把一台攝影機調好機位,便感到一陣暖流自内丹遊走至全身。
前所未有的暢快。
欣喜之餘,她正欲拿起随身相機轉戰下一間房間調試機位。
不料指尖剛觸及,鏡頭便紅光一閃,這相機竟生出一股與她相通的氣息。
這相機是……被她煉化了?
所謂上仙皆有獨家法器,且多為有緣修煉而得。
不過,此類法器雖為珍寶,卻沒有任何操作說明。
如何驅使,還得自行探究。
既然此物因裴趙結緣所得,第一次那便也送給他們。
翌日芙清給趙楠和裴冀拍下了這台相機的第一張照片。
畫面裡的兩人笑顔如花,就是兩人身後的雙人吊椅隐隐浮現出個“2”字。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