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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藤在晨露中舒展新葉,鹿芽數着藤蔓末端的花苞,第三十七枚花苞裡蜷縮的嬰孩幻影正逐漸凝實。翎的後背傷口結出藤蔓狀痂痕,每次呼吸都帶動血藤網絡在岩壁上遊走,拓印出更完整的母系族譜。
"西邊的溫泉在沸騰。"璃的白發垂入溪流,發梢卷起的死魚眼球裡寄生着青銅色線蟲。鹿芽的胎記突然抽搐,她看見幻象:青葉臨産那夜,接生婆割斷的臍帶正滲入岩層,滋養着整片血藤林。
遷徙途中,鸢發現某棵銀杏樹的年輪異常——本該五百圈的年輪竟隻有七圈,樹心嵌着青銅鑄造的嬰兒腳環。翎的骨矛刺穿樹幹的刹那,乳白色樹脂噴湧而出,在空中凝固成青葉懷抱女嬰的剪影。
"是臍血樹脂。"璃的指尖燃起驅蛇草,火光中樹脂人像突然活化。青葉的幻影将嬰孩遞給鹿芽,女嬰的啼哭引發血藤暴動。翎的母狼圖騰脫離皮膚,化作實體叼住女嬰後頸,卻在觸碰瞬間被青銅液腐蝕出焦痕。
深夜,鹿芽守着一篝火雕琢骨哨時,血藤悄無聲息纏上她的腳踝。藤尖刺入胎記的刹那,她墜入初代母神的記憶:十二位女子圍獵暴龍王,最年長的祭司将女兒推入獸口,少女的鮮血催生出第一株血藤。
翎的體溫突然從背後貼上來,帶着劍龍膽汁的氣息:"你抖得像隻幼獸。"她新生的藤蔓痂痕随心跳起伏,鹿芽後頸的咬傷在此時發燙——那是昨夜為壓制暴龍圖騰留下的印記。璃的白發在陰影中無聲蔓延,纏住兩人相扣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