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問題的所在,林觞更有針對性地練習。但當務之急,是去解決與白墨澤的糾纏。雖然靠跳舞緩沖了他的煩悶,但是留得青山在,他避不了要和白墨澤見面的。
即使明确地拒絕了白墨澤,林觞心裡仍沒底——他也不想讓白墨澤難堪。
懷着緊張的心開門後,宿舍竟毫無一人。林觞有些詫異,平常這個點林嘉一定會在敷面膜,順帶跟他們分享一些從别處聽來的八卦。
今天如此安靜,太反常了。但轉念一想,明天就是訓練的最後一天,大家不願浪費最後一點時間也是正常的。他這麼早回來,倒顯得不夠努力了。
洗完澡出來,恰好看到林嘉滿頭大汗地回來。
“今天回來得有點晚哦。”
“别提啦,今天白墨澤不知發了什麼瘋,一到練習室就逮着人問要不要幫忙,熱情地有點可怕了。雖然是熱心,但他的語氣有點怪怪的,總之現在還在練習室幫别人摳舞。”
“林觞,你們倆關系好,要不要去看看他?”
“沒事。”林觞轉身回床上,“他愛教就教呗,反正舞蹈好,時間多,而且要是困自己會回來的睡,不用管他。”
“好吧。”林嘉放下手中的毛巾,“不過你今天是咋了?我教你的時候不還跳得挺好的嗎?為什麼一到驗收就像被附身,感覺都不是你了。”
林觞躺下,自顧自地說:“可能就是被附身了吧。”
“……”林嘉覺得他這兩個室友今天都有點問題。
……
淩晨四點,林觞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連齊白都在兩點多的時候回來了,而白墨澤至今都沒有回來。他心怦怦跳,慌得厲害,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他蹑手蹑腳地起身,戴上一頂帽子前往練習室。
練習室的燈還開着,林觞震驚之餘一間間地找,最後在D班的練習室找到了他。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林觞瞳孔放大,顧不上形象,飛奔到他跟前,嘴裡大喊着:“墨澤!”
他用力地搖白墨澤,嘴裡不斷念叨着:“墨澤,墨澤!”
忽然發現他手上有淤青,額頭破了一塊,正在往外流血。
“墨澤!”
“有人嗎!這裡有人暈倒了!”
聽到聲音,F班這裡即刻出來一個人。
林觞光是看到身影就喊着了:“連至,求你了,救一下人!”
得知消息的節目組第一時間派人送他到最近的醫院。門外,林觞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裡頭,手錘了大腿不知道多少次。
等到醫生出來,告訴他們,白墨澤隻是低血糖暈倒了,倒下去的時候額頭磕了點皮。還好發現得及時,其他并無大礙,注意休息即可。
聽完,林觞懸着的心才放下,努力讓自己平靜。過了一會兒,白墨澤醒來,看到林觞在自己床邊守着,有氣無力地說:“小觞,我……這是在哪?”
林觞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問:“怎麼樣?你感覺好些了嗎?頭還痛嗎?”
白墨澤的額頭被紗布包着,感覺頭仍然暈暈的,面色非常虛弱,“我……哎呀。”
“好啦你别說話了,先休息。”
林觞叫來醫生,再次檢查過他的情況後,醫生對他們說:“回去靜養一會就好。雖然他摔倒的時候沒有傷到關節,但短時間内也不能劇烈運動,多注意休息。”
說完,導演組去結相關的費用,林觞扶着他下來,慢慢地出醫院。
搭導演組的車回去時,林觞短暫地靠在後背休憩。回到宿舍大樓的時候,天差不多亮了,慢慢地有訓練生出發去訓練。
有路過的訓練生問他們發生了什麼,林觞都一笑而過,用額頭腫了搪塞過去。回到303,大門輕輕掩着沒關,林觞推開門,跟屋内的兩人四目相對。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纏着紗布的白墨澤,異口同聲:“你們咋了?”
林觞把去練習室跟醫院的事情和盤托出,不忘補一句:“這個蠢貨,跳到四點犯低血糖了都不知道。我要再晚點來,鬼知道會出什麼事。”
齊白聽完也覺得心驚膽戰,看向白墨澤,“你就這麼跳到四點,死神都誇你身體好,就差明着搶人了。”
林嘉則從櫃子裡拿出兩顆奶糖,遞給白墨澤,“低血糖比較突發,一時半會是反應不過來的。他不知道也正常。不過墨澤,你怎麼不備糖啊?”
白墨澤靠在牆上,緩了口氣,說:“之前我沒這樣過,所以沒有備。誰知道突然就低血糖了,把我手都摔到了,這下還怎麼錄one take啊?”
“你還想着one take呢?”林觞的聲音夾着一絲哭腔,“你知道我看到你倒下的時候有多害怕嗎?就差沒把練習室掀起來了,蠢貨。”
林嘉又遞給他紙巾,“哎呀這種事情也是不可控的,人沒事就好了嘛。要不然我去跟導演組說一下,看看能不能單獨給墨澤延期。”
齊白雙眼微瞪,“你有那麼大權力?!”
林嘉打個響指,“先試試看呗。”
而白墨澤拒絕了,“隻是低血糖,又不是腿扭到了,休息一下就行了,哪需要報給節目組啊?我睡一會,待會就去練。沒事的。”
“好吧。”林嘉收回目光,“哦對了,林觞忙了一晚肯定也累壞了。你們倆先在宿舍裡面睡吧。我跟選管姐姐說一下,下午兩點再叫你們起床。我跟齊白就在A班那裡等着,你來了我們就幫你。”
林觞剛擺手,就被齊白打斷了,“快睡吧,再不睡下午就沒得休息了。難道你也想練到低血糖跟墨澤一樣啊?”
說完,林觞默默收回想要婉拒的話。
兩人戴上包,前往練習室。走前,齊白還不忘找林嘉要多幾顆奶糖。
随後,宿舍裡隻剩下他們兩人。空氣猶如凝結般沉默,陷入詭異的死寂。白墨澤與他對視,終是沒能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
而林觞将被子鋪開,低着頭說:“你要爬上去也費勁,待會就一塊睡吧。床有點小,可能塞不下兩個人,到時候擠一下,然後我睡外面。”
話音剛落,他便脫了鞋上來。在白墨澤蒙圈中的眼神将他移到裡面,“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上去,我才不管你待會摔不摔下來。”
“……睡,怎麼不睡?抱團取暖嘛,我懂。”白墨澤即刻往被窩裡鑽,側着身子看林觞。而林觞背對着他,守着床沿。
還好床夠裝得下兩個人,否則林觞可能就在睡夢中掉下去了。
白墨澤滿臉欣喜,望着林觞的後腦勺,手卻下意識地想要摟他。林觞在這邊默默流淚,越想越愧疚,他竟然連白墨澤有低血糖都不知道。
盡管知道跳舞跳得太久容易血糖過低,可這段時間,他與白墨澤朝夕相處都沒發現白墨澤跳完舞需要補充糖分。
“一定要做點什麼。”他在要給白墨澤買足量的奶糖的想法下入睡,不知不覺中夢到了從前與白墨澤去小吃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