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珍這才發現,旁邊有個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老人,老人臉上雖皺紋遍布,但神情慈祥,他看到楚沐珍看過來,忙又問道:“小楚,你的腦門兒咋了?”
楚沐珍低頭看向仨寶,仨寶心虛地低頭扣手指,她笑了笑,道:“不小心被人砸的。”
山爺爺氣憤道:“誰這麼缺德,砸人腦門子,這人就該抓公安局去,好好地接受改造。”
仨寶小身子一抖,小腳一擡,一起往媽媽身後躲,他們不想被公安抓走。
楚沐珍暗笑,熊孩子竟然也怕公安,她想起小時候不聽話時,爸爸媽媽吓唬她的話,壞孩子會被抓去公安局。
她忍笑道:“砸我頭的人已經知道錯了。”
山爺爺這才道:“那就好。”
然後又随便寒暄了兩句,楚沐珍才帶着仨寶往季家走去。
路上大寶抓着媽媽的手,小心地問:“媽媽,公安局真地不會抓我們嗎?”
聞言,二寶和三寶也擡眼看向她,她看着三張忐忑的小包子臉,她忍笑道:“隻要你們認識到錯誤了,并且以後不再犯錯,公安就不會抓你們。”
仨寶趕緊保證,“我們以後不砸麻雀了。”
“不是不砸麻雀,是不砸任何小動物,另外不能随便扔石頭。”
楚沐珍再次重複先前的話。
這次仨寶認錯态度非常好,“我們不敢了。”
楚沐珍挨個兒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笑着道:“乖,公安不會抓好孩子。”
“我們要當好孩子。”
三寶搶先保證。
大寶和二寶趕緊跟着保證,“做好孩子!”
“什麼好孩子啊?”
一道蒼老中帶着溫和的聲音響起。
仨寶眼睛一亮,齊聲喊了聲,“爺爺。”
小身體便跟小炮|彈一樣地跑了過去。
楚沐珍也随後跟着喊了聲,“爸。”
季震今年六十歲,剛剛退休,在家閑來無事,拿起釣魚竿準備出門去釣魚,不想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兒媳婦和仨寶貝大孫子。
他伸手接住跑過來仨寶貝蛋,這才關心地看向兒媳婦,問:“小楚,你腦門子咋了?”
楚沐珍嘴巴朝着仨寶努了努,“孩子砸的。”
季震低頭看向仨寶,唬着臉,問:“為啥砸媽媽?”
大寶把來龍去脈說了,三寶接着補充,“我們本來按照媽媽教的,準備合作砸麻雀,但麻雀要飛,我們沒喊一二三,這才砸到媽媽。”
季震驚訝地問:“什麼合作?”
“就是跟三隻小豬一樣合作才會有水喝。”
大寶争搶着回答。
二寶跟着點頭,“對,像小豬一樣合作,才能砸到麻雀。”
季震被說迷糊了,擡頭看向楚沐珍,問:“什麼小豬?”
隔壁鄰居開門的聲音傳來,楚沐珍趕緊道:“爸,咱們回家說。”
季震連忙招呼仨寶進家,季父季母并沒有住家屬院,而是住在四合院,這是季懋然的爺爺建的,不大,也就三間房,但在這年代已然是很好的住房條件了。
院子跟他們家差不多大,也種了菠菜等蔬菜,季震招呼他們進屋,楚沐珍在一旁看着仨寶,怕他們亂跑。
進屋坐下,季震便找來零食貓耳朵給仨寶吃,楚沐珍因為要說事兒,便沒有阻止,清咳了一聲,便開始說起了她講的三隻小豬擡水喝的故事。
聞言,季震哈哈大笑,然後開始誇仨寶,“我孫子就是聰明,聽個故事就能學到道理。”
不愧是親爺爺,把仨寶砸到人的事忽略個徹底,她在屋裡逡巡了下,問:“爸,媽呢?”
比起爺爺的寵溺,奶奶更甚,對仨寶那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所以仨寶的教育問題上,她也是一個需要溝通的阻礙。
“你媽上班去了。”
季震邊投喂孫子邊回道。
楚沐珍恍然,她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她擡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陳靜五點半下班,也就還有倆小時。
她不打算來回跑了,便看向仨寶,“大寶,二寶,三寶,你們不是要掙錢,給媽媽買雞蛋糕嗎?”
正在吃貓耳朵的仨寶停下,三隻圓圓的杏仁眼看向爺爺,“爺爺,我們幹活兒,你給工資。”
季震不解地看向楚沐珍,問:“怎麼回事?”
楚沐珍便跟他說了雞蛋糕的始末,季震不滿地道:“孩子還小,想買啥就給買,幹啥活兒,他們才多大。”
“爸。”
楚沐珍反駁道:“小樹長成大樹,需要修理枝丫,教育也要從娃娃做起,無底線溺愛,會養歪他們性子的。”
季震揮了揮手,“甭給我提這些,教育孩子是你們爹媽的事兒,再不成還有學校的老師,我和你媽老了,隻負責寵孩子就是。”
“你爸說得對。”
季母從外面走進來附和道。
今天下午同事有事跟她換班,她提前回來,就聽到了兒媳婦和丈夫讨論孫子教育,她大孫子那麼乖,哪裡需要教育。
楚沐珍摸了摸腦門子上的紗布,她的傷被公婆徹底忽視了,原主記憶裡,原主在季家雖吃喝不愁,但委實沒啥話語權,看來孩子教育的事,還得季懋然一起說服公婆。
而此刻家裡,季懋然又被拍門聲叫醒了,是公安局的同事,案情有新情況,他一骨碌爬起來,二話不說穿上衣裳便跟着離開了,哪裡還記得楚沐珍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