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名叫楚河,是紡織廠的五級鉗工,和妻子李美英共生養了五個孩子,四個閨女一個兒子。
楚沐珍排行老四,老幺是兒子楚珏。
而這些孩子當中,除了大閨女是紡織廠女工,嫁給了機械廠的工人,二閨女和三閨女都下鄉了,二閨女甚至在鄉下結婚生子。
楚沐珍比楚珏大兩歲,就算是最小的閨女,但也沒有獲得父母偏愛,楚河和李美英生了四個閨女,才終于生了兒子,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兒子身上。
因為怕兒子上學被欺負,愣是讓原主晚上學兩年,陪着弟弟一起上學。
不過原主和弟弟都不是學習的料,一起留級了三次,所以初中畢業時候,年齡也到了下鄉的年紀,可楚河隻是紡織廠的普通工人,李美英更是沒有工作,平常靠着糊火柴盒貼補生活。
除非楚河退休把工作讓給楚珏,否則楚珏就得下鄉,楚河和李美英自然不願意心肝寶貝下鄉,但讓楚河讓工作也不現實。
楚河現在四十多塊的工資,如果讓楚珏頂班,上來工資才19塊,忒不劃算。
于是在偶然聽到季家的季欣然要舉報親爹娘季震和陳靜時,他铤而走險地偷摸報信,就為了讓身為副廠長的季震幫楚珏安排一份工作。
可惜楚珏不争氣,為了一個資本家後代的女孩兒,偷偷地報名下鄉了,他這才挾恩圖報,讓季家季懋然娶閨女,成了親家,到時候請幫忙也有理由。
可惜過去幾年,楚珏那個混小子一直堅持,除非讓他和他對象一起回城,否則他拒絕回城。
他除了惱怒之外,隻能緊緊地盯着季震退休後手裡握着的工作名額,以防寶貝兒子想通了想回城了,也有工作單位接收。
但昨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人事部一個朋友的消息,季震要把手裡的工作名額給楚沐珍,這怎麼可以,他今天一早便找了過來。
楚沐珍看到原主親爹,絲毫沒有心虛,楚河對原主不好,而且這具身體也是原主主動給她的。
她眸色淡淡地問:“爸,您要去哪兒?”
“你要去紡織廠上班了?”
楚河再次質問,“是不是用你公公的工作名額?”
“是。”
楚沐珍直接承認,并且聲音幽幽地道:“我是季家兒媳婦,公公不把工作名額給我,難道給外人?”
楚河臉黑了,怒道:“你去了紡織廠,你弟弟咋辦?甭忘了,你能嫁進季家全靠老子。”
“我知道。”
楚沐珍冷聲道:“所以等你和媽老了,我會給你們養老。”
“我有兒子,用不着你。”
楚河冷聲拒絕,然後再次厲聲要求,“你不能去紡織廠工作,那是你弟弟的。”
“不可能!”
楚沐珍毫不猶豫地拒絕。
楚河怒目圓瞪,怒斥:“你再說一遍!”
大有楚沐珍拒絕,他就會大打出手的趨勢。
仨寶看到後,跟小牛犢子一樣地跑過去,或掄起小拳頭,或擡起小腳,對着楚河拳打腳踢,大寶氣哼哼地道:“外公壞,欺負媽媽,打你!”
二寶用吃奶的勁兒踢楚河的腿,邊踢邊罵,“外公大壞蛋,打你!”
“壞蛋外公,打你!”
三寶不僅掄着小拳頭打楚河,還擡起小腳準備踢,但因為人小重心不穩,一個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他小臉兒懵逼了,壞蛋外公沒打到,竟然自己摔倒了,寶寶的臉丢大發了,“哇”一聲哭了,“外公欺負我!”
楚河氣炸了,被閨女頂撞,被外孫打,他還沒怎樣呢,小家夥竟然哭了。
楚沐珍被仨寶維護,正感動呢,三寶就哭了,她這次打算當一個熊家長,走上去把三寶扶起來,怒視着楚河,倒打一耙:“爸,三寶才三歲,你幹啥欺負他?”
楚河氣得臉都紅了,手抖地跟帕金森一樣指着楚沐珍,質問:“你眼瞎了嗎?到底誰欺負誰?”
“外公欺負媽媽和三寶。”
不等楚沐珍回答,大寶就大聲嚷嚷。
二寶眼睛珠子轉了轉,道:“我要去找爸爸,爸爸是公安,抓壞蛋外公!”
楚河氣地心口堵了一口老血,他沒親孫子,平常對三胞胎也算疼愛,可沒想到他不過跟他們媽媽大聲說了兩句話,就被他們拳打腳踢,怪不得老話說外孫是狗,吃了就走。
他懶地跟仨孩子計較,眼睛直直地盯着楚沐珍,再次問:“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爸?認我,就放棄工作名額,否則你就不是我閨女。”
重男輕女什麼的,她最讨厭了,清澈的杏仁眼泛起了冷意,聲音更是冷地跟冰渣子一樣,“你和媽生養了我,你們一輩子是我爸媽,工作名額是我該得的,我不會讓。”
說完,就招呼仨寶往季家走,她剛才的話不算假話,楚河夫妻養大了原主,法律上她對他們有贍養義務,但隻給一點養老錢,但也僅限于此。
知道閨女要去季家,楚河并不敢跟去,季震可不會給他面子,他又不甘心,隻能對着楚沐珍的背影,怒吼:“你有種以後甭回娘家。”
回答他的是楚沐珍母子幾個越走越遠的背影,他氣地在地上踢了一腳,結果大腳趾的趾甲踢斷了,疼痛讓他呲牙咧嘴,沒忍住怒罵:“逆女!”
這些楚沐珍并不清楚,她帶着仨寶步行往季家走,這次仨寶安生得很,沒再像以前那樣,在路上蹦蹦跳跳不安生,更沒有追鳥逗蝶,而是乖乖地跟在媽媽身邊,讓楚沐珍都不習慣了。
到了季家門口,仨寶撒丫子往季家跑,進門就揚着小奶音告狀:“爺爺,外公欺負我們和媽媽。”
季震在屋裡聽到聲音,出來看到仨孩子,大寶和二寶還好,三寶眼睛紅通通的,臉立刻黑了,問:“外公打你們了?”
仨寶搖了搖頭,季震走到三寶身邊蹲下,看着他通紅還帶着點腫的眼睛,問:“三寶,你為啥哭?”
“壞蛋外公欺負媽媽,我去打他,摔倒了,哭。”
三寶鼓着帶着淚痕的花貓臉告狀。
季震怒了,“親家怎麼回事,三歲孩子能打多疼,黃土埋半截的人了,乖乖讓孩子打兩下出氣,還能打壞了?”
楚沐珍恰巧走進來聽到,認可地點了點頭,“确實。”
“叮~,檢測到宿主思想道德有問題,教育積分-1。”
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楚沐珍黑臉,她統共就掙了兩分教育積分,一下子減了一半,她質問道:“像楚河那樣的老人,也值得尊敬,如果不是顧忌影響,我真想給他一大比兜。”
“滴滴滴,宿主請注意你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