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懋然顧不得震驚止血藥的功效,上前一步把楚沐珍扶起來,關心地問:“身上還有其他傷嗎?”
楚沐珍動了動身體,眼淚汪汪地道:“尾椎骨疼。”
她委屈大發了,好不容易有了科技含量還不錯的玩具,剛上手玩兒,就摔破了頭,真是太憋屈了,内心的土撥鼠尖叫震耳欲聾。
“咱們去醫院。”
季懋然立刻就道。
“好。”
楚沐珍答應道。
雖受傷的原因有些丢人,但小命要緊。
“媽媽。”
仨寶此刻圍了過來,一人拽着她一小片衣角,仰着小腦袋,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大寶哽咽地問:“疼不疼?”
二寶抽泣地道:“流血,疼。”
三寶哭唧唧,“媽媽,不要死。”
楚沐珍嘴角抽搐,仨小破孩兒有問有答,還有總結發言,要不是腦袋疼,她都想笑了。
陳靜走過來剜了眼楚沐珍,然後彎腰心疼地看着仨孩子,安慰道:“放心,你們媽媽沒事。”
“都是當媽的人了,跟孩子搶玩具,還摔傷了,丢人不丢人。”
她沒好氣地訓斥楚沐珍。
本來因為楚沐珍這兩天帶孩子頗有章法,對她頗有改觀,哪裡想到今天竟然跟孩子搶玩具,還在玩的時候摔傷了,果然還是不靠譜。
“少說兩句。”
季震看向妻子,反駁道:“小楚自己也不想受傷的。”
仨寶也緊跟着道:“奶奶,不罵媽媽。”
就是季懋然也不贊同地看向陳靜,陳靜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口,她不過說了楚沐珍兩句,就被全家針對了,她突然就很委屈,家裡人還沒這麼維護過她呢。
“我去喊一輛三輪車,載着小楚去醫院。”
季震邊說邊往外走。
楚沐珍忙道謝,“謝謝。”
“一家人謝啥。”
季震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楚沐珍終于有時間安慰仨孩子了,彎腰伸手挨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媽媽沒事,看了醫生就好了。”
仨寶神色緩和了些,二寶小大人一般地道:“媽媽,你不要再受傷了,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呢。”
三寶老氣橫秋地歎氣,“媽媽,你就安生點吧,甭總讓人擔心。”
大寶點頭,“就是。”
楚沐珍臉一黑,質問:“我額頭上的傷是誰砸的?”
仨寶小腦袋縮了縮,小腳丫後挪,往爸爸身後藏,但頭頂卻涼飕飕的,擡頭一看,見爸爸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們,他們趕緊小腳丫一擡,往奶奶身後藏去。
爸爸和媽媽太可怕了,他們好怕怕。
“懋然,小楚。”
季震在院子門外喊人,“三輪車借來了。”
季懋然趕緊回屋拿了一帽子給楚沐珍戴上,然後扶着她往外走,仨寶一看撒腿就跟。
“你們在家等着。”
季懋然扭頭訓斥孩子道:“跟去了添亂。”
陳靜剜了他一眼,這倒黴兒子生來就是氣人的,跟孩子說話就不能軟和一點。
“大寶、二寶、三寶,乖乖在家玩汽車,你們媽媽看了醫生就回來了。”
她聲音溫和地安慰孩子道。
但仨寶雖喜歡玩汽車,但更愛媽媽,他們神同步地搖了搖頭,“不玩車車,要媽媽。”
“你們在家,媽媽很快就會回來。”
楚沐珍開口勸道。
聞言,仨孩子紛紛囑咐,“媽媽要快點回來。”
“好。”
楚沐珍答應道,“咱們拉勾。”
一大三小四個手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看仨孩子就這麼被楚沐珍三言兩語就給安撫好了,陳靜心頭如同喝了一大桶老壇陳醋,她巴心巴肝地對孩子好,結果人家最後還是最親近自己媽媽。
仨寶目送爸爸攙扶着媽媽離開,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陳靜沒忍住問:“你們愛媽媽,還是愛奶奶?”
“都愛。”
仨寶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
陳靜一梗,她多餘問這個問題。
小孩子心思簡單,沒多大會兒便恢複了,一溜煙跑到玩具車跟前,嚷嚷:“玩車車。”
因為楚沐珍摔傷的事,陳靜不大願意讓孩子玩車,商量道:“咱們不玩車,玩木頭人,好不好?”
“不,玩車車。”
大寶鼓着小肉臉堅持道。
二寶和三寶也跟着嚷嚷,“玩車車。”
陳靜無奈,隻能喊了季震一起把孩子抱車上,但三輛車三隻遙控器,他們隻有倆人,于是季震又把莊小飛給喊了過來。
莊小飛本來打算去街道辦事處開介紹信,然後去紡織廠辦理正式入職手續,季震一來,他就把手續往後推了,手續可以明天再辦,但玩先進小汽車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好耶,坐車車了。”
仨寶坐在玩具汽車上高興地直拍手。
季震他們并沒有跟楚沐珍一樣拿着遙控器玩花活,而是用最慢速度開,然後就是簡單的前進,拐彎等等。
但就算如此,仨孩子已然高興得很,“咯咯咯”的笑聲不絕于耳。
“砰砰砰!”
院門被敲響,季震幾人放下遙控器去開門。
季震看到來人雖驚訝,但也在意料當中,這人是中州市機械廠的廠長洪波,倆人交情不錯,他家離他們家并不遠,也就三道街的距離。
玩具汽車這麼轟動,這麼近,這老小子肯定聽到風聲過來了。
雖知他來意,他還是調侃道:“這是什麼風,把洪大廠長給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