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林市長揚聲喊了聲，“請進！”

劉主任推門而入，他先喊了一聲，“市長。”

然後眼睛在楚沐珍、季懋然以及洪波的身上略過，看着市長欲言又止。

林市長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有話就說。”

劉主任這才沉聲開口，“您交待要查的文淵同志和其愛人，承受不住羞辱自殺了。”

楚沐珍“嗖”地站起來，聲音顫抖地問:“怎，怎麼就自殺了？我上午去還好好的。”

劉主任沒回話，反而看向林市長，林市長再次瞪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劉主任這才道說:“文淵和他愛人都是中州大學的教授，早年曾經留學醜國，建國後夫妻倆回國報效國家，但其親人大多數都還留在醜國，甚至有一個表兄，就職于醜國的科研機構，任重要研究員。”

他頓了頓後，繼續說:“因為這層關系，他們夫婦被學生舉報叛國罪，他有位學生得知後悄悄告訴他，他這才有時間安排兒女下鄉，再變賣家中财物，今天上午楚沐珍同志離開後，他們被人壓着去廁所吃屎喝尿，夫妻倆受不了羞辱雙雙自盡！”

“怎麼會這樣。”

楚沐珍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她跟文淵隻有一面之緣，但剛分開沒多久的人，就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雖不是她的原因，但她的内心還是一陣陣地發寒。

“胡鬧！”

林市長大怒，“誰給他們的膽子用私刑！”

本就受到驚吓的楚沐珍被吓地身體抖了抖，季懋然見狀趕緊把攬住她的肩膀，不滿地看了眼林市長，不過林市長沒看到他。

洪波見慣了此類事件，心緒還算平穩，問:“文淵夫婦的孩子呢？”

“去北大荒插隊了。”

劉主任回道。

林市長怒過之後，很快恢複了理智，繼續道:“派人去跟文家孩子接觸，問詢玩具車來源，另外再去海關查，查玩具車的發貨地。”

劉主任沉聲道:“好。”

等劉主任出去，季懋然則開口告辭，“市長同志，家裡出事，我和小楚得趕緊回去看看老人和孩子。”

“嗯。”

林市長沒有挽留，不過囑咐道:“回去好好安撫老人和孩子，有困難，就來找我。”

“謝謝市長同志。”

季懋然感激道謝。

楚沐珍木木地跟着道謝，“謝謝市長同志。”

洪波也跟着告辭，“我也得回廠裡了。”

林市長同樣沒挽留，他還得處理玩具汽車帶來的一切影響。

此刻季家的院子裡充斥着孩子的哭聲，“我的車車被拿走了，嗚嗚嗚……”

仨寶一邊拿着手絹捂着眼睛哭，一邊訴委屈。

季震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自從玩具汽車被公安局的人帶走後，仨孩子就一直哭，先前還嚎啕大哭，這會兒哭累了，變成哼哼唧唧了，但嗓子也啞了。

他心疼得厲害，拿出各種好吃得哄人，先是桃酥，但仨孩子看都不看，繼續張大小嘴巴哭，接着是仨寶平時最喜歡的大白兔奶糖。

“不吃糖，要車車。”

仨寶繼續捂着小手絹哭。

比起玩具汽車，大白兔奶糖已然失去了魅力。

就在季震無計可施的時候，楚沐珍和季懋然回來了，楚沐珍進門就看到排排坐在堂屋門檻上的三隻小蘑菇。

紅腫着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地湧出，白嫩的小臉兒上全是淚痕，小身子還跟着一抽一抽的，看着甭提多可憐了。

楚沐珍的心看着一揪一揪的，她快走幾步，走到仨寶跟前蹲下，伸出胳膊，心疼地喊，“寶貝們，媽媽回來了。”

聞言，仨寶立刻從門檻上起身，但門檻寬度有限，勉強容得下三個小肉墩墩排排坐，此刻一同起身，你擠我，我擠你，小腦袋你碰到我，我再撞到他，小身子不穩的情況下，又往後倒的，又往前撲的，反正沒有一個安穩站起來的。

本來因為玩具汽車被拿走，就委屈大發的仨寶，内心的小宇宙爆發了，“嗚哇……”

三隻小團子跌倒了，就直接躺在地上開嚎。

楚沐珍，季懋然，季震，趕緊過去扶人，一人撈一隻小團子，抱在懷裡檢查有沒有受傷，好在隻是腦門子上了鼓了一個大包，并沒有破皮流血。

三人松了口氣後，神同步地摸孩子的頭頂，邊摸還邊念叨，“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吓到了，嗝。”

楚沐珍懷裡的三寶哭唧唧地回道。

有人開頭了，大寶和二寶有樣學樣，“我也吓到了。”

楚沐珍問:“吓到了，咋辦？”

三寶小身子抽了抽，哽咽地回道:“要車車。”

大寶和二寶跟着嚷嚷，“要車車。”

楚沐珍無語子，合着他們在這裡等着她呢，就是季震和季懋然也面面相觑，這要求他們真辦不了。

楚沐把三寶放地上站好，又把大寶和二寶抱了過來，讓仨孩子站成一排，她蹲着身體，挨個摸了摸他們的頭，溫和地問:“寶貝們，你還記得你們玩的打鬼子的遊戲嗎？”

“小鬼子是壞蛋。”

大寶搶答。

二寶附和，“鬼子壞。”

“我長大後打鬼子。”

三寶最後補充。

楚沐珍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寶貝們都很棒，可是世界上還有很多跟鬼子一樣的壞人欺負我們，你們的車車被拿去打壞人了，等你們長大了，車車就回來了。”

“車車打壞人，英雄！”

大寶奶聲奶氣地道。

二寶則問:“車車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能長大？”

三寶緊跟着問。

楚沐珍用手指着季懋然，道:“等你們長成爸爸那麼高，就是長大了，車車就能夠回來了。”

仨寶看了眼爸爸，好高啊，他們跑過去跟爸爸比身高，還沒有爸爸的大腿高，他們的小肥腮上的肉肉肉眼可見地往下耷拉，小嘴一撇，“嗚哇……”

爸爸高他們那麼多，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他們想要車車。

見大孫子哭了，季震看兒子不順眼了，嫌棄道:“長那麼高幹啥，看把孩子惹哭了。”

季懋然嘴角抽搐地反駁道:“我長這麼高，還不是像您。”

結果換來了老爹的眼刀子。

但人家轉過頭，就用柔地能夠滴水的聲音哄孫子，“隻要好好吃飯，就能長得跟你們爸爸一樣高，你們爸爸小時候還沒有你們高呢。”

大寶睜着淚眼，問:“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