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出去了,卻眼巴巴看着錢舍不得撒手,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這麼多錢,取出來都還沒揣熱乎呢!
加錢,她下一個月一定要找淩謙加錢!
郁燃眼睛都不眨一下使勁一拽,差點沒把緊緊捏着錢的雲瑞華拽得跌個跟頭。
他把錢裝進書包,轉身往外走。
黑傘斜靠在門邊的牆角,雨水順着傘尖,在水泥地上蜿蜒出一條細細長長的水痕。
郁燃拿起傘邁出大門,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雲瑞華:“媽,忘了告訴您,我不喜歡别人随便動我的床。”
雲瑞華讪笑:“媽媽以後注意。”
雨水斷了線似的從房檐上滾下,院子裡淤積的水烏黑渾濁,郁燃眼也不眨地踩了進去。
垃圾桶在院外,平時堆得冒尖的地方,因為暴雨顯得有些冷清。
郁燃從傘下伸出手,離開時被雲瑞華依依不舍忘了好幾眼的購物袋懸在垃圾桶上空,滞留了片刻後又回到了傘下。
郁燃走到旁邊的小商鋪外,店主是對中年夫妻,男人在裡面的搖椅上看電視,女人坐在一旁嗑瓜子。
看到郁燃也沒有招呼的意思。
郁燃站在門外,将手提袋放在玻璃櫃台上:“姨,這些衣服您要不要?”
兩人同時轉過頭,女人起身翻了翻,見衣服上吊牌都沒拆:“嶄新嶄新的,你就不要了?”
“嗯。”
女人狐疑地眯了眯眼:“要錢我可不要的呀!”
“不要錢,您要嗎?”
“确定不要錢?”
郁燃輕笑,拎起袋子準備走人,女人連忙抓住提手:“要要要,當然要。小葉呀,喝水不啦?姨請你喝水。”
她給郁燃塞了瓶飲料,零售價五塊一瓶,還是他們店裡的高端貨。
郁燃道了聲謝。
女人喜滋滋把袋子裡的衣服拿出來給男人看:“哦喲,你看看這料子多好呀。這小葉人還不賴,比雲瑞華那一家子人好。”
“盡愛攤這小便宜,你就沒想想這麼好的衣服和鞋,他不給他媽他給你?”
“那我可不管,給了我可就是我的。我還怕她雲瑞華?”
郁燃捏着飲料離開,生活在這裡的人,吃盡了沒錢的苦,他們大多市儈、精明、斤斤計較。
畢竟善良在這種地方是要吃虧的。
而這對夫妻作為生意人,又是衆所周知的彪悍。
郁燃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看着前方的雨幕。
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
想到天晴後的雞飛狗跳,郁燃愉悅地眯了下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另一件事。
也不知道淩家那邊,有沒有收到他的見面禮?
-
“啊——”
淩晨五點,驚聲尖叫劃破天際,驚醒了别墅所有的人。
淩謙和淩羲匆忙走出房間,看到呆站在二樓的溫茹雅。
她穿着單薄的睡裙,肩上裹着披肩,臉色煞白地指着樓下。
“媽,怎麼了?”兩人快步過去,順着看過去,表情皆是一愣。
傭人站在大廳裡,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隻有老管家不算太害怕,但表情仍舊不怎麼好看。
大廳裡血迹斑駁,橫七豎八躺着好幾隻開膛破肚的死老鼠,壓在一個稀碎的蛋糕上面,周圍灑滿了黃白紙錢。
奶油和血迹,将那塊昂貴的羊毛地毯染得污穢不堪。
觸目驚心。
淩謙臉色發沉:“怎麼回事?誰幹的!”
傭人們面面相觑,搖了搖頭。
“大少爺,我們也是早上起床才發現的。”
“就是啊,太吓人了。”
膽子小的緊緊貼在一起,衆人七嘴八舌惶恐不安。
“都給我閉嘴!”淩羲猛呵一聲,廳内霎時安靜下來,“愣着幹什麼!還要我來收拾是嗎!”
淩謙讓管家去調監控,傭人們忍着惡心和害怕收拾着地面。
“啊!!!”又是一聲尖叫,一個傭人抖着手指着地面說,“有有字。”
衆人看過去,那是一個血淋淋的“死”。
樓上溫茹雅看到那凄厲的字不知道想到什麼,毫無血色的唇抖了抖,一句話尚未出口,便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媽!”
“夫人!”
家裡瞬間兵荒馬亂。
老管家腳步匆匆地從屋外進來,表情凝重:“大少爺,門外監控線被人剪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