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每次理由都特别多。”鳳凰已經被它連哄帶騙做了很多事,早就對她的“甜言蜜語”免疫了。
“哎呀,都是為了這個家,要是沒人掃屋頂的雪,以後咱們就用不上這方便的太陽能電燈來照明了。你是神鳥,就不要那麼計較啦!”蘇钰繼續哄她。
鳳凰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嘴上抱怨,但是對蘇钰交給它的任務卻一直盡心盡力的完成。一人一鳥,每天配合掃雪,院子裡的、屋頂的雪都被她們清掃得很幹淨。
為了以防萬一,蘇钰從倉庫裡找出了其他的照明用品,比如手電筒,蠟燭,以免太陽能供電系統沒電了,把她們打得措手不及。
除了家裡的雪,蘇钰還要掃門口的雪,這樣她每天挑水的時候,才不會有滑倒的風險。
下了幾天雪之後,河裡的水也開始結冰了。就在河水結冰的夜裡,在蛋殼裡瘋狂撞擊了幾天的青龍破殼了。
蛋殼裂開一條縫的時候,鳳凰就有了感知,睜開眼,就看到蛋殼正被一點一點的從裡面碎開,然後一隻青色的,額頭上隻有兩個小鼓包,還沒長出龍角,頭大身小,身長不足一尺,有細嫩仿佛小肉條的四爪的幼龍,顫顫巍巍地從破殼裡爬出來。
鳳凰腦海中閃過幾個上一世的畫面,是在暴亂中青龍正在跟四兇戰鬥的身影,記憶裡它的龍體巨大,威壓強悍霸氣,現在……好醜啊!
比她當初剛涅槃重生的樣子醜多了。
鳳凰的心理在這一刻徹底平衡了。
小青龍爬出蛋殼之後,在原地呆了片刻,似乎感知到了屋裡同類的氣息,擡頭往房梁上看了,跟鳳凰四目相對之後,眼睛裡閃了閃微光,用欣喜的目光對多年未見的老戰友說:“好久不見。”
鳳凰在房梁上俯視它,微微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時光荏苒,那一戰以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
小青龍嘴角動了動,好像是笑了一下,然後它巡着熟悉的生息,迅速朝着蘇钰的方向爬過去,鑽進她的被窩裡。
就在小青龍破殼而出的時候,遠在神州大地的敖大也察覺到了已經沉寂許久的、屬于自己血脈至親的生息,他弟弟複蘇了。
此時,他正站在漁船上,今天是他以漁民身份同漁船出海的第三天。感知到弟弟的生息之後,他激動得喉頭發緊,閉上眼,散出元神又細細的感知片刻之後,眼眶瞬間就發紅了,滾燙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滾落了眼眶。
他的弟弟,終于複蘇了!
兩百多年了,他雖然從未放棄過要讓弟弟複蘇的念頭,可是自從山海界崩壞之後,他就再也感知不到弟弟的生息,他内心的希望之火已經越來越微弱甚至已經快要熄滅了。以前,時間對它、對跟它一樣的神獸來說,沒什麼意義,畢竟它們擁有漫長的壽命。可是在山海界崩壞之後的這兩百年裡,體内的靈力不斷消耗,卻得不到任何補充,它們這些在人間行走的神獸精怪也都因此出現了衰老的體征,自然也就可以悟出了時間跟生命的意義。而他在人間行走的這兩百多年裡,已經活得越來越像一個凡人了,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他也不例外。他們的心中最大的牽挂與執念,就隻有被困在山海界裡了無生息的弟弟。
這兩百多年,他一直在找辦法跟山海界取得聯系,想要知道弟弟的情況,但是沒有任何手段和方法可以做到。
直到前段時間,那個叫蘇钰的凡人在山海界裡種出了新的生機,他心裡的希望之火才有重新點燃,讓它又看到了希望。
現在,他真的感知到了弟弟複蘇的生息,心中頓時五味雜陳,迫切地想要跟戰友們分享這個振奮龍心的好消息。
敖大慣性掏出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了。他隻能無奈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人類的發明就這點不好,太依賴電力了。
“老敖吃飯啦!”此時剛剛入夜,船上的漁民們也開飯了,這兩天跟他混熟的漁民沒看見他,出來喊他。
“來了。”敖大應一聲,抹掉眼淚,轉身往船艙走去。
“咋了?想家了?”漁民細心的發現他眼眶是紅的,關切道。
“對,想家了。”敖大并不避諱,他生性灑脫,性情外顯,也從來不會覺得自己身為一條龍,在人間行走時,七情六欲外顯是什麼不好的事,他反而覺得,既然已經在人間行走了,那像凡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情緒,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漁民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之常情,我也想家,想媳婦想孩子。你孩子多大了?"
敖大笑了笑,他沒有孩子,僅存的血脈至親隻有一個弟弟了。
“現在大概剛剛出生。”現在,他們家隻有弟弟一個小孩了。
漁民聞言,愣了一下,對他道了聲恭喜,搭上他的肩膀,開始傳授經驗,"唉,都是為了讨生活,誰都不容易。這趟咱們應該能賺不少,下了船,你給你媳婦多買點補品,還要記得帶她去做産後康複。咱們在外打拼辛苦,但是女人持家也不容易,尤其生娃對她們來說更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一定要好好調養……"
敖大沒有解釋,蘇钰雖然并沒有孕育青龍,但是因為她在山海界裡種出了生機,才讓青龍有了複蘇的機會,等同于對它們龍族有再造之恩,将來他肯定是要好好感謝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