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是，面無表情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向外擴散。清楚看到這一幕的佐木雅子，脊背瞬間僵硬，一股被非人注視的驚悚感順着脊椎骨往上蹿，讓她頭皮發麻。

就在她滿心懷疑是不是燈光投射造成的錯覺，準備再次确認時，你的眼睛卻又恢複了正常，讓她不禁懷疑剛剛的景象隻是一場幻覺。

回過神的佐木雅子，目光這才落在你隐藏在口罩下的面容上。待看清你的臉後，她臉上瞬間布滿錯愕。

當你注意到佐木雅子震驚地看向你時，你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戴口罩的目的。你不自然地側頭，看向一旁的萩原研二。而此時的萩原研二正擡手捂住嘴，肩膀微微抖動，顯然在強忍着笑意。

感受到你無助的目光，萩原研二像是接到信号，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表情後繼續面向佐木雅子，神色認真道：“佐木小姐，我無意為你口中那些警察的行為進行辯解。你所遭受的經曆和痛苦，我也沒有資格随意同情。”

他目光坦蕩地直視佐木雅子，語氣誠懇又堅定，“單靠你一個人，想要保全自己和櫻井葵，很難。和我們合作，能借助警方的資源和力量，獲取更多情報，配合我們實施更周密的計劃。想要擺脫加藤嶽志的控制，這是最好的機會。”

佐木雅子卻像被定住了一般，目光依舊緊鎖着你，沉默不語。你神色淡然地與萩原研二含笑的目光交彙，強裝鎮定地拉上口罩後緩緩坐下。

“而且佐木小姐，據我們調查，你似乎對白色系服裝情有獨鐘。即便身處加藤嶽志身旁，也從不熱衷用珠寶首飾裝扮自己。你身為……”

萩原研二的話還沒說完，佐木雅子突然輕笑出聲。

她終于将目光從你臉上移開，神色淡漠，聲音裡帶着一絲憎惡：“因為我對他的錢非常厭惡。厭惡到隻要一想到身上這些東西，都是靠無數女性遭受剝削與傷害換來的，我就止不住地反胃。”

“你所說的合作，我可以答應。”說到這裡，她又将目光轉向你，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但是，我想和這位小姐單獨聊一會。”

你敏銳地察覺到，佐木雅子言語間對你的态度有了明顯轉變。身旁，萩原研二投來探尋的目光，你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得到你的确認後，萩原研二起身，識趣地将空間留給了你和佐木雅子。

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佐木雅子臉上，讓她的神色愈發難以捉摸。她緊緊盯着你，緩緩開口：“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裡。”

佐木雅子言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你不禁一震。原以為她之前的目光是因為沒想到會有警察頂着那副尊容來談判，結果竟然是認識“自己”。

從佐木雅子遲疑的眼神和生疏的語氣，你可以确定，她對你的了解并不深，更像是遠遠見過一面而已。

短短幾秒，無數念頭在你腦海中閃過，你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神色平靜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照片已經在道上傳開了嗎？”她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聽到這話，你瞳孔驟縮，難怪當時那個高橋警視會用那種眼神看你。

“但凡在道上有點名氣的人，都收到過警告——對你出手的話，會死。”佐木雅子輕笑，笑聲裡滿是苦澀，“我也隻是在加藤嶽志那裡，見過你的照片。”

“照片呢？”你感到有些麻煩，一想到後續警察去加藤嶽志住處取證，翻出你照片時的場景，你就感覺一陣眼暈，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那五人解釋。

佐木雅子沒有猶豫地說道：“已經銷毀了。”

“你突然答應合作，是因為看到我後改變主意了？”照片已經銷毀的消息讓你不禁松了口氣。

“沒錯，警察的話我是不會信的。我不否認他的提議确實讓我心動，但他們自己内部都是一灘爛泥。我沒有試錯的機會。一旦因為他們内部的問題導緻行動失敗，我和小葵就徹底完了。”

佐木雅子露出暢快的笑容，“而你不一樣。惹到你，相當于加藤嶽志他已經被宣判死亡。”

你細細打量着佐木雅子的神情，不經意問道：“警告加藤嶽志的人，長什麼樣？”

“男性，身材魁梧，戴着禮帽和墨鏡，穿着黑色西裝。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從樓上看到他走出公司。”佐木雅子眉頭輕蹙，努力回憶着每一個細節。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微皺的眉頭也随之舒展開來，“對了，他開着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副駕當時有人，但是沒有下車。”

你心裡猛地一沉，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伏特加和琴酒的身影。

“你想要的是什麼？”想起佐木雅子還在旁邊，你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停下了腦海中紛亂的念頭。

“保下櫻井葵。”佐木雅子則靜靜看着你，審視着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還有，不要阻止我。”

“隻要你做的事，不會威脅到我在意的人。”你對她話裡隐藏的深意沒有絲毫興趣。

你直起身子，沒去管一直在觀察你的佐木雅子，隻是淡淡提醒道：“你應該知道，哪些話不該說。”

說完，你起身敲了敲門，示意萩原研二可以進來了。

萩原研二進來後，仔細觀察了下你的表情，沒看出異樣後笑着問道：“不需要多聊聊嗎？”

“不用，畢竟要見我的不是這位小姐。”佐木雅子恢複先前遊刃有餘的态度，對萩原研二報以一笑。

她用手理了理臉頰邊的碎發，嗓音輕柔，“既然如此，那我們……”

“既然如此，也讓我和佐木小姐單獨談談吧。”萩原研二打斷佐木雅子的話，目光卻是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