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生盯着倆人的背影,揚聲道:“我定會長命百歲。”
商靖之含笑道:“嗯,長生定會長命百歲。”
鳳長生見狀,氣鼓鼓地道:“我們先回府,我有話同靖之說。”
商靖之已料到鳳長生大抵要說些什麼了,他不想教鳳長生白費口舌,亦不想拂了鳳長生的好意。
一回到房間,鳳長生便将商靖之按在了房門上,質問道:“靖之被人當面诋毀了,為何笑得出來?”
“她說的是事實,算不得诋毀。”商靖之解釋道,“我笑得出來,是因為長生不懼流言蜚語,亦是因為長生出言維護了我。”
“她說的才不是事實,當然算诋毀。”鳳長生怒氣難消,“可恨我現下手無權柄,不然,我定将所有诋毀靖之之人下獄,包括靖之自己。”
商靖之揉了揉鳳長生的腦袋:“莫要生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鳳長生不滿地道:“就要生氣,就要生氣,被诋毀了也不生氣的靖之是傻子,先前,靖之常常喚我‘傻子’,明明靖之自己才是傻子。”
商靖之哄道:“好吧,我是傻子,莫要生氣了。”
“傻子。”鳳長生凝視着商靖之,“我要聽的不是你說自己是傻子,而是你說自己并非克妻之命。”
商靖之一言不發。
“關于我,靖之看得很是透徹,靖之開解我,教導我,好似一盞明燈,照亮我的過去與将來,可是關于靖之自己,靖之卻當局者迷。靖之并未害死兩任未過門的妻子,亦未害死娘親、爹爹、阿兄、阿姊、幼妹、族人以及一城的百姓。”鳳長生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是在安慰靖之,而是在闡述事實。”
商靖之沉默良久,道:“多謝。”
“我亦不要聽多謝。”鳳長生明白這是商靖之根深蒂固的心病,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治好的。
“對不住,我……”商靖之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罷了,我不同你計較。”鳳長生将拐杖放在一邊,接着捧住了商靖之的面頰,認真地道,“自打認識靖之後,我變了很多,不再習慣性地委屈自己,不再習慣性地滿足他人期待,不再因為自己不同于他人而認為自己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之前說‘隻消有靖之在,流言蜚語也好,指指點點也罷,我都無所畏懼’,其實是對自己的期許,我并不認為自己能做到。如今,我發現自己輕而易舉地做到了,我昨夜竟還害怕得輾轉難眠,實在是不可思議,這多虧了靖之。靖之能陪着我慢慢變好,我亦能陪着靖之根除心病。靖之,他們的死并非你的過錯,你的過錯是将他們的死歸咎于自己。”
商靖之避重就輕地道:“我的長生長大了許多。”
“嗯,我長大了許多。”鳳長生心如擂鼓,“我已長大至能成婚的年紀了,我知靖之不嫌棄我,且我與靖之兩情相悅,靖之娶我可好?我會向世人證明靖之并非克妻之命。”
他曾向長姐承諾過不想與商靖之成婚,還請長姐放心,但他眼下很想很想與商靖之成婚。
商靖之矢口拒絕:“不可,我乃天煞孤星。”
鳳長生抓了商靖之的手,放于自己肚子上:“靖之才不是天煞孤星,我想與靖之生兒育女,我們的兒女定會與我們一樣長命百歲,絕不會被克死。”
思及難産而死的娘親,商靖之猛地抽回手:“不可。”
“哼。”鳳長生指天發誓道,“來日方長,除非靖之移情别戀,否則,我定将與靖之成親,定将與靖之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