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中止。于容秋看向許眠舟,欲言又止,最後悻悻地準備換個話題,這時候身後有人伸腳踢了一下他的腿:“端菜,準備吃白食啊?”
外公見今天來了不少人家裡熱鬧多了很高興,像那天吳永星來了一樣取了自己釀的酒喝,于容秋也跟着瞎湊熱鬧,兩個成年男人舉着杯子有來有回地碰杯。
許眠舟碰了碰辭易年的手背:“我怎麼覺得這人怪怪的。”
“誰知道,估計失戀了吧。”辭易年毫不留情地拆台,空着的那隻手在桌子上很輕地叩了一下:“都少喝點,待會一個頭痛一個回燒烤店端不了盤子就當我沒說。”
他沒什麼表情時整個人都是涼的,微吊的眼又生得淩厲尖銳,所以震得住人。
飯後許眠舟照例睡午覺,辭易年把門關了之後走出來,于容秋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包在那塊珊瑚絨毯子裡懶洋洋地戳手機屏幕,聽到動靜擡頭看他:“他每天都在你那兒睡啊?”
“嗯。”辭易年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視線落在茶幾上的那盤水果上,圓滾滾的橘子,他托着下巴看了一會擡眉,嘴角翹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今天那橘子怎麼回事?”
“嗯?”于容秋打了個哈欠正要回答,辭易年卻丢出下一個問題:“你真被甩了啊?”
于容秋:“……”
您能别一刀緻命嗎?
他怨毒地看一眼男生往後倒:“對啊,真狠啊,為了和我分手什麼屁話都講得出來,出息了啊他,你知道上個星期一是什麼日子嗎?”
“是什麼?”辭易年配合地問,心裡想的是你在群裡念叨了一整個月,每天都在倒計時,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記住了。
“我們在一起的五周年紀念日!五周年!”于容秋瞪大眼睛,掰着手指數:“再過一個月就到我生日了,這算什麼?送我大禮啊?”
辭易年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懶得送你禮物吧,你不是最會順竿爬嗎。”
于容秋:“……”
他朝這沒良心的臭小子踹一腳:“滾邊兒去,等你有了念想你也犯相思病,到時候我通知梁浣我倆笑死你。”
辭易年拱拳:“坐等。”
于容秋:“……”
他恹恹地躺回去,舉起手機屏幕看了一眼,說:“雞同鴨講。懶得和你說。”
正犯懶時于容秋突然坐直,一臉驚悚地盯着屏幕,大概是導師發現他跑了追上門了,他趕緊抓着手機跑到院子賠笑臉,期間再三保證自己報告和數據已經整理完畢,下周就可以呈上去。
戀情不順……哦不是結束,學業繁忙,于容秋最近大概是水逆。
辭易年坐了一會就站起身,房間裡那人背對着書桌睡得正酣。
他放輕動作在書桌前坐下,開始寫題,試卷和練習冊攤在桌上,半晌,男生從抽屜裡翻出一盒新的香薰,打火機“啪嗒”一聲,火焰竄上那截細線,凝出幾絲清淺的香氣。
下午謝竹心大手一揮又是一節排練課,這回帶着他們去了禮堂内站隊形給他們找點感覺,許眠舟從外公家順了一個酸橘子來,吳永星和盛思不出意料地被酸得龇牙咧嘴,抱着腮幫子抽氣。
上完最後一節課就可以放學回家,所以每個人都相當興奮,許甯遠老同志表現得相當含蓄,說自己要親自來接兒子放學,如果趕得上可以捎上小鄰居。
你是來接小鄰居還是來接你兒子的。許眠舟回複。
兒子。許甯遠說。
收到,爸爸。許眠舟說。
留給他們的排練時間并不多,禮堂裡現在非常熱鬧,其他班級也有來這邊走隊形排練的,站在舞台的台階上往下看時烏泱泱一片,倒真的有在表演的感覺。
剛站穩盛思就說了句“我操”,許眠舟沒忍住樂了:“咋了啊,緊張啊?”
“有點兒,那天比這還可怕啊,啧。”
吳永星鼓勵似的拍拍他的肩:“不戴眼睛或許會好一點,你看,我就不戴眼鏡,所以會好很多。”
“你那能一樣啊,你幾百度啊,摘了眼鏡和瞎了一樣,那肯定就看不見了啊。”
兩個人又開始東拉西扯,許眠舟在旁圍觀,辭易年在他上邊一排正對着他,這時候俯身來觀看戰鬥,手掌輕輕往下壓住許眠舟的肩,許眠舟忍不住側頭看他。
那人戴着眼鏡,不時煽風點火兩句,根本不嫌他倆吵得大。
“辭易年。”
“嗯?”辭易年應道,直起身看他。
“你周末是不是要出門遛毛毛?我能一起遛毛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