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那邊斷斷續續傳來他們的對話聲。“我有時候在想,我們能不能不過這樣的生活…”
宮野姐姐歎了口氣,回應她的是男人漫長的沉默。
“我隻想和志保還有你過普通的生活,她去讀大學,去跟和她一樣年紀的孩子相處,我們找份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或許未來有一天,會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明美…”
男人出聲打斷了她,過于清醒的聲音對于這個場合而言有些無情。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聲音有些傷感,“不說這個了,晚上我們去那家複古電影院怎麼樣?就是上次說過的可以點餐吃飯的影院。”
“好。”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琢磨着這句話,怎麼聽上去他倆有什麼脫離組織的計劃一樣。
不過作為一對正常的情侶,有着未來結婚生子的計劃的話會這麼想倒也是人之常情。人一旦有了完整的家,就開始想遵紀守法,長命百歲。這句不是時候目前聽來倒是更像渣男的空頭支票一點。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告訴安室透這個事情了。
***
車門被敲了兩下,我看到一件淺色羔羊毛内襯的牛仔外套,和卷起的袖口中露出的骨節分明的手。
我解鎖了車門,對方從車頭繞到副駕駛,帶着外面的寒氣坐進來。
今天雪化了,天氣格外的冷。
“你的咖啡。”安室透把溫熱的咖啡遞過來。
“謝了。”咖啡是聖誕節特别飲品,加了一點點百利甜酒的香橙拿鐵,味道花裡胡哨,說不上難喝,但也沒多好喝。我嘗了口,露出後悔的表情。
“不好喝?”
我癟着嘴搖搖頭:“以後還是不要随便嘗試他們的新品了。”
“這是送你的。”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細長型的小盒子遞過來。
我打開一看,是支白色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原子筆,上半部分是個U盤。
“住的酒店舉辦的活動送的贈品。”他一句話洗清了非親非故送禮的嫌疑。我倒不介意這是他不要的贈品,這種東西反而讓我想起小時候爸爸出差回來帶點小禮物的驚喜感。
“你那邊的任務怎麼樣了?”
他神色有些驚訝地看着我,非常認真地說:“你不是說不能分享工作内容的嗎?”
我轉回頭:“我隻是想跟你客套兩句,随便你講不講。”
他笑,好像前面是在故意逗我:“那邊的估計是個長期任務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得出結論來的。毛利小五郎果然是個很聰明的男人,平日裡處處藏拙,我幾番試探也沒有反應。我敢肯定,這個男人不簡單。”
啊,大概率是不簡單。他不是在地底層就是在大氣層,介于動畫還沒完結,說不清這個男人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驚喜。
我盡可能不敷衍地回應到:“是啊,他身邊那個叫柯南的小男孩也挺有趣的。”
“柯南嗎?”他的目光變得更深沉了,灰紫色的眸子底下思緒百轉千回,“是啊…”
…我是不是把柯南暴露了?
算了,我也不搞紅黑陣營,誰赢誰輸跟我都沒有關系。
宮野姐姐一如既往出門上班了,這會兒聽動靜Rye好像也要出門。我正想說安室透今天白來了,意外聽到Rye關上門後在樓道裡的腳步聲。
“你把東西放哪兒了?”我有點驚訝地看他,他神秘一笑。
“他開黑色的豐田卡羅拉,等下會從前面那個門出來,我們跟着他。”
我跟車技術不怎麼好,實際上開車技術也不怎麼好,于是和他對換了下。
“你也開馬自達啊。”系上安全帶,他說了一句。
“是啊,”空調一打開蹿出一股怪味,我揉了揉鼻子,“是我買得起的價位裡最好看的車了。”
“是吧。”前面Rye的車開出,他一腳油門,緩緩跟上。
“為了這個灰色還加了6萬,沒辦法,白色馬自達實在太醜了。”
他沒理我,隔了三輛車跟着前面的Rye。
手機震了起來,我翻了半天找到手機,一看什麼也沒有,直到Rye的聲音響起我才意識到是他的手機在響,有點尴尬。
“在路上。嗯,知道。你們可能…要等我一會兒了。”
他答複的内容很簡單,三言兩語便挂了電話。
“他好像發現我們了。”過了會兒,安室透突然說到。
“啊?”
我轉頭看他,他揚着眉毛,“沒辦法,這家夥太謹慎了。”
前面的黑車跳着雙閃,在信号燈變幻的罅隙左轉向小路,消失在了視野裡。
“算了,回去吧,看樣子也抓不到這家夥什麼把柄。”他呼了口氣,待到信号燈重新變青,啟動了車子。
“他發現我們了怎麼辦?這可是我平時用的車诶。”
我前兩天才在宴會上大唱什麼“I like whisky and my lullaby”,今天又跟蹤他被發現,會被當成癡漢的吧!
我感覺渾身發毛。平日裡我的形象還是維持的很好的,畢竟我是個很要臉的人,就算在遊戲裡也吃不消這樣的誤解。我可能真的會需要銷号重來。
他瞥我一眼:“換輛車吧,深灰色也挺醜的。”
我非常意外:“你為什麼突然攻擊我?”
他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講話比較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