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單身嗎?”她不置可否,光問問題。
我眯眼思考了下:“應該是...我覺得他不像有對象還會出來玩的那種,你們不覺得他看上去人很好嗎?”
“...我們組織裡有人很好的男的嗎?”她聲音幽幽地接話。
“怎麼沒有?”我拍桌,伸手指向蒼介,“多好的小孩,既不偉大也不卑微。”
“不要把Justaway的詞套到我身上!”他本來剛轉過身來想聽聽我怎麼誇他,聽到後半句揚起鍋鏟作勢要打我。
“Justaway是什麼?”安室透不解。
我們三個異口同聲——“Justaway就是Justaway啊,還能是什麼?”
***
這個天越聊我們越覺得時雨那個小男友可有可無。
蒼介洗好碗擦了把手走過來:“早說了組織裡找個算了。”
裝洗碗機的工人明天才有檔期,今天隻能先湊合下了。我拉開身旁的凳子:“辛苦了,诶呀你說你這人也是,來我家還洗碗,這麼客氣。”
他斜我一眼才坐下:“那你剛剛不阻止我?”
“說起來,你那同學怎樣啊?”我連忙把話題切回去。
他欲言又止:“他也不是人不好...就是比較悶,那還不如Scott呢。”
“你和Scott很熟嗎?”安室透問完蒼介又托着下巴思考了下,“雖然是同期進來的,我好像都沒怎麼和他接觸過......”
“還行吧,我們之前一起去了趟英國。他的性格我覺得女生會比較喜歡吧,感覺很适合當男朋友。”說到這裡蒼介點了點頭,以增加他話語的可信度。
“你看,他長得又好,性格也好,還會唱歌,還是有代号成員,年輕有為。組織這麼多狙擊手了還能再多他一個,肯定是很本事的。”我掰着手指給時雨分析他的優點,“就他了!”
“我倒更喜歡Rye一點,而且論實力的話,連Gin都很賞識他呢。”對我們的評價無動于衷,安室透微微勾了勾嘴角突然提出Rye的名字,高傲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女王。
我吃驚,這家夥果然是傲嬌。
“人家有女朋友了。”時雨提醒。
“那又怎樣?”他攤了攤手,無所謂道。
我繼續吃驚:“Bourbon,你的道德這麼敗壞的嗎?”
“那我還是選Scott,我要是個女生我肯定找Scott當男朋友。”蒼介完全就是Scott鐵粉,言之鑿鑿力挺他。
安室透倒了杯茶,茶到嘴邊擡眸看我:“你呢?上次在KTV感覺你好像也蠻喜歡Scott的啊。”
總感覺他的目光裡藏了那麼些壞心思,我假裝沒看到:“我選Gin。”
哈哈,想不到吧!
他喝茶動作果然一頓,目光在時雨和蒼介臉上打了個來回,帶着充分的質疑發出個短暫的疑問音節:“哈?”他現在已經學精了,懂得先從他倆臉上找我話語的端倪。
“他可是組織的Top Killer,最年輕的高層,妥妥的六邊形戰士。”我挑眉,理所當然地說到,“我喜歡最強的。”
蒼介半天憋出一句“不愧是你。”
就在這時候我放在桌面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看到屏幕上G—i—n三個單詞給我吓得手忙腳亂,手機都差點掉地上。不是吧,說什麼來什麼,就算我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也經不起這個驚吓。
安室透看到我這副慌張的樣子低頭輕笑了兩聲。我用眼神恐吓了他一下,平複好情緒接起電話。
雖然嘴上說着選Gin,在假設裡我也确實喜歡最強的,但現實裡我最不想接到的電話就是Gin,尤其是被轉到他的組裡以後。曾經他是我眼裡強大、冷峻且帶三分神秘的距離感的Top Killer,現在他是無情的資本家、假日的摧毀者,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笑着接頂頭上司的電話。
果然,Gin一開口就是幹活。最近有人報給他地産那塊收益對不上,介于我曾在組織的地産公司呆過,他讓我去查賬。
這活好啊,我平生最樂意幹的事就兩件,一是給人帶來快樂,二是給人找不痛快。我在認識安室透之前整整做了兩年的一房一價表,查這種賬我最擅長了。
“我懷疑這幫人手腳一直不幹淨,這次就把賬徹查一下。Pisco那老家夥把他們養得太肥了,我可不會再慣着他們。賬目有點多,你再帶個幫手吧。”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一貫地冷酷無情,每次電話裡聽他講話我都會忍不住腦補他的大頭照配上一行字——“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我心裡粗略估了下工作量,感覺其實還好,但我絕對不會澄清真實的工作量,所以任憑他安排。
這個任務簡單,虛驚一場的我放下手機舒了口氣,剛和對面的安室透視線對上,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下輪到我笑了。
他挂了電話,跟我對視一眼。我擺擺手:“沒事的,這活我一個人就能幹完,你到時候陪我去就好了。”
我們又打了會兒牌,一打牌時間過得飛快,幾輪結束都十二點多了。他們打道回府,最後一個走出的安室透帶上門,随口說了句“晚安”。關門之後,片刻傳來隔壁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餐廳和客廳都很幹淨,他們走前幫我捎走了垃圾。我靠在桌邊望着被夜風吹動的窗簾,外面的空氣已經變成了春暖花開的溫度,即使是晚上也不覺得涼。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紐約的惠特尼博物館看過的一個關于氣味的展覽,有一個味道叫“聚會結束後”,那是煙草、皮革、佛手柑和沒藥交織在一起的氣味,在稍縱即逝的甜後留下冗長的枯澀餘韻,又用段抽象的文字描述得比在金字塔裡呆了幾百年的木乃伊還孤苦。但我現在隻覺得開心,是一種開心累了之後很好入眠的安然感覺。
搬過來這個決定做得真是好呀,我不禁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