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恺薇洗完澡，剛打開浴室門就打了個噴嚏。

“來，給你吹頭發。”魏書程叫她。

張恺薇走過去，背對着魏書程。

該是受了涼，又連打好幾個噴嚏。

酒店的吹風機聲音很大，轟隆隆的，堵住了兩個人的話口。

張恺薇其實想問魏書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在幹嘛，怎麼來得這麼快。

吹完頭發，魏書程将吹風機挂回原處。酒店機器人送來一盒藥和衣服，是他在張恺薇洗澡時下單買的。

他用熱水沖了一包感冒沖劑，杯子放到張恺薇手裡，然後就去陽台開始接工作電話。

張恺薇喝完藥，換好衣服，在房間裡等魏書程。

二十多分鐘後，魏書程才結束他的電話。

他進來看到張恺薇已經收拾好的模樣，過去拍拍她的腦袋，“走吧。”

“你怎麼什麼都不問。”張恺薇拉住他。

好幾秒的停頓，魏書程才順着她的話問道：“你是落水了？”

問得敷衍。

“算了，走吧。”張恺薇起身拿包。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還真奇怪，脆弱，敏感，易碎。越珍惜，越不敢僭越。他的邊界感強，所以隻要你不願意，他就不會超出那根線。

不加修飾的說法是他依舊是個膽小鬼。

張恺薇說自己還沒吃晚飯，讓魏書程随便找個店去吃點東西。

兩碗面很快端上來，張恺薇将自己碗裡的一半挑入魏書程碗裡。

她吸了一口，擡頭看牆上的菜單，“口味沒怎麼變。”

價錢變了，提高了将近三分之二。

他們小時候來這裡吃面，一碗牛肉刀削面七元。

剛兩人點了兩碗，二十四元。

店面進行了裝修，老闆的女兒也長大了，穿着高中校服坐在牆角寫作業。

張恺薇記得很多，但老闆似乎一點兒也不記得他們。

張恺薇說：“江明叙找我複婚，我拒絕了。”

魏書程擡眼看她，“嗯”了聲，繼續吃面。

“魏書程我給你撂給底吧。”如何把話語表述地不那麼矯情呢，“如果我想結婚，首選對象是你。”

感動了沒。

表情怎麼好生平淡。

選擇是你。

這樣的表達是不是有些上位者了，找補一下。

“其實是因為你在歐麗，我才向歐麗遞簡曆。”

張恺薇總算承認了身上的幾分綠茶屬性，特别是面對魏書程的時候，她好像總會這樣。沒辦法，當她發現一個人總會無限包容她的時候，總會想行使被愛的權利。她對自己給出的愛很吝啬，但又很擅長索取愛。

很大的落差。

明明相同的成長環境，一樣的學校，相似的家庭條件。

魏書程卻是她的上司。

這不就意味着她的選擇是錯的，沒有努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