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的身份，謝弄清本意想說自己在西洋有的，後來想了想，沒什麼必要，直接說是看着可憐就留下養着，鳳熙身子不好無法生育之類的話。

湯夫人她們沒再多說什麼，反正有個小孩兒就好，小姑娘很讨喜，嘴巴甜，沒兩天就把幾位姨娘都哄得一愣一愣的，收了好些小禮物，像小金鎖、新衣衫之類的物件。

婚事辦得簡單，大鵬牽着鳳熙從西廂房走到主堂，拜堂後又挨個敬茶，二姨娘握着鳳熙的手說了好些話，給了數額巨大的銀票，讓鳳熙跟謝弄清好好過。

鳳熙是個‘啞巴’，從頭到尾也不用說什麼吉利話，點點頭就過了。

完婚之後，他們在宅子裡住了小半個月，也準備回莊子了，那些魚和菜地也不能太長時間不管。

大鵬跟二姨娘學着唱戲不亦說乎，鳳熙又跑去池子邊洗衣裳了，謝弄清留在中院的小亭子裡，看着大鵬穿着三姨娘繡的戲袍咿咿呀呀的學着。

三姨娘偶爾會上前看看衣裳合不合身，四姨娘則是跟湯夫人一個彈琴一個吹箫，二姨娘不在戲台上，隻是在這湖上的長提，卻又似當年驚才潋滟的有名花旦一般，台步走得很穩，唱得婉轉動聽。

隻有五姨娘不在這兒，謝弄清覺得奇怪，五姨娘年紀比他還小，他就直接用姓氏稱呼，“林姑娘呢？”

“她呀，可能去後山抓田雞了。她就好那口。”四姨娘琴音不停地說。

後院水池邊。

鳳熙把自己的衣裳洗完後晾起來，轉頭想拿謝弄清的衣裳，結果卻瞧見林姑娘歪靠在樹旁，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微微點頭便繼續洗自己的衣裳。

腳步聲由遠及近。

風往這邊吹，帶過來一陣脂粉香，他沒在意。

“我該怎麼稱呼呢？是二少奶奶呢？還是二姑爺？”

鳳熙一愣，水濺到臉上，眼角的脂粉有些化了。

林姑娘走到他身邊，慢慢坐在旁邊的石子上，“你裝得很好。”鳳熙長得确實高些，但走姿和行為習慣都像極了女子，一張沒什麼瑕疵的臉用胭脂淡化銳利的五官，人前一直低着頭也不說話，不去認真注意也看不出什麼。

但是之前鳳熙高雖高，卻瘦得很，衣裳又比較寬大，這一年來壯了不少，衣裳上身就很明顯了。

湯夫人她們沒懷疑是以前見過，林姑娘以前可沒見過。

“你想做什麼？”鳳熙沉下聲，語帶不悅。

林姑娘搖頭，“沒想做什麼。隻是好奇。”

鳳熙見她似乎真沒有惡意便緩下神情，繼續洗衣裳了。

“二少爺沒想告訴湯夫人她們嗎？就讓你一直這樣？”

“關你什麼事？”

林姑娘也不惱，“說了呀，我好奇。”

鳳熙說：“我與他不用計較這些。”再者，二少爺的謀算都跟他說過了，他不怎麼在意要裝啞巴。也可以說他本來就沒什麼在意的人和事，妹妹現在過得很好，他也隻剩下二少爺了。

“你當真不計較？”

“不需要。他對我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林姑娘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二少爺對你不好。他連大鵬都帶回來了，也做足了想跟你過一輩子的打算。當我好奇心重吧。”她站起身，“這些衣裳都有人專門洗的，其實你也不用把自己放得太低。”

鳳熙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我隻是不喜歡我的衣裳經别人手。”從來宅子裡他洗的一直都是自己穿的，去莊子裡幫鄰居洗衣裳被二少爺叫停了，他現在就隻洗自己和二少爺的衣裳。

每次都被念叨兩句，他也不想改，給别人洗穿着怪怪的。

“行。那我去中院找二姨娘她們練戲去了，二少爺也配合着吹箫呢，你不去看看？”

“不用。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