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家那破房子白送我才考慮,别耽誤我做生意。”
時恺已經找了好幾家房屋中介,奈何地理位置實在太差,沒人看得上,他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房子賣不出去,手術做不了,再拖下去恐怕隻能截肢。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兒,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挂~’
“喂?”
“聽說你要賣房子?”電話裡是一道很奇怪的聲音,像是帶着電流一樣有些機械。
時恺沒心思去在意,“是的,您要買嗎?”
“嗯。我看你想賣五萬是嗎?”
“對!如果您要買的話,我還送您一輛動力車。”
“不用,如果你能明天就辦理過戶的話,我給你七萬,我挺急的。”
那再好不過了,他也很着急,馬上說:“今天去辦理過戶也可以!”
“今天太晚了,這樣,我先給你兩萬定金,你把銀行卡賬号發我,明天早上再簽合同辦理過戶。”
時恺挂掉電話如釋重負的回家,想着這麼好的買家,他得把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真是太好了,定金兩個小時後就到賬了,他想打電話過去緻謝但沒人接就先去醫院把手術費交了,不能再拖下去,否則真要截肢了。
看父親進手術室,他沉重的心情才稍稍放寬一些。
這時謝弄清來電問他人去哪兒了怎麼沒在小賣部看店,他尋了個由頭說感冒了來抓點藥,請一天假。那邊的語氣很是關切,他捂着電話聽着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頓時覺得日子也沒那麼難熬。
“嗯,我等下就回去了。不用擔心。”
“那我想吃梅子你回家幫我買一點呗?”
時恺看着手術室的燈說:“好,一斤夠嗎?”
“夠啦。你路上注意安全噢。晚飯我來做,等你一起回來吃。”
時恺拿手機的手發緊,艱難的從喉中溢出一個‘好’字,有多久沒人等他一起吃飯了?
自從媽媽去世後,再也沒有過。
等手術做完不知過去了多久,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後續療養得跟上否則前功盡棄,時恺應下,将還在昏睡的父親推入病房,他找一直幫他看着的護士,多給了工資勞煩夜晚幫他多看幾眼。
護士本身還挺自責的,一口答應下來。
時恺這才幫父親擦完身子離開醫院。
時間晚了,路上的行人不多。
“恺子!”
他放慢車速,跟迎面來的車一齊停下,“怎麼了?”
綠毛說:“最近溜冰場沒看見你啊,姑娘們都想你呢。”
忘了說,先前得空他也會去溜冰場教人溜冰,“最近有點事忙。”
“那改天聚,886。”
“886。”
車輛再次啟動,快接近小賣部的時候他看見門口路燈下站着一個人,正東張西望的,他加快一點速度,看見那個人回頭整張臉都鮮活地笑起來,“恺子!你回來啦。”
那人在,燈火闌珊處......
時恺停下車,走到他面前,“你等我?”他凝望着謝弄清,心裡湧出一波又一波難以壓抑的情緒,不僅有人等他吃飯,還有人在門口等他。
謝弄清說:“是啊。走吧,今天做了酸筍面,你最愛吃的。”
“這麼臭,你讓老媽怎麼吃!”于欣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時恺移開視線,“這麼冷,以後别在門外等了好嗎?”
“那你下次早點回家就好啦。”謝弄清進去把竈台上溫着的面端出來,好在是手工面,不然可能會糊掉。
早點回家.....
又是一個,他渴望多年的字眼。
時恺抿着唇,垂下腦袋,用劉海遮住微微發紅的眼眶,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快吃呀。”謝弄清偶然發現時恺喜歡吃酸筍,家裡常備着,這會兒他給時恺那碗面裡加了一大堆酸筍。
“謝謝。”仔細聽聲音還有些哽咽,不過謝弄清沒戳穿他,埋頭吃飯,順便跟老媽吵兩句。
*
年關将近,街上張燈結彩的,許多小攤都擺上了年貨。
謝弄清拉着時恺一起去買新衣服,“恺子,你看這個帽子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