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仗勢欺人嗷!”
“主人疼我,你一邊兒去。晚上不準貼着主人睡嗷,不然咬你嗷。”厄泷說着還朝它嗷了一口,饕餮不滿地跳上床跟他打了起來,你一爪子我一爪子的,很快床上的被子就七零八碎了。
句芒回來看見這個畫面氣得罰它們在殿外站着不準進來。
倆獸可憐兮兮地一步三回頭出去罰站了。
句芒也舍不得它們罰站太久,處理完今日的心願單便讓仙子叫它們進來,厄泷跑得最快,一下子就撲到床上的句芒胸前,爪子抱着句芒的手臂,“句芒,外面好冷嗷。”
“被子蓋上。”句芒看饕餮也上來了,“你也蓋上,不準再毀壞殿裡的東西了。”
“好嗷。”
兩隻獸依偎在句芒身邊,饕餮睡得最快,厄泷睜開一隻眼睛伸出後肢悄悄踢開饕餮,饕餮滾了一下翻到一邊去也沒醒,它才美滋滋的入睡。
而句芒一直在假寐,等它們都睡着後才睜開眼睛,一雙金瞳微微閃過幾道光,他帶着些許悲憫的神情摸了摸厄泷的犄角,手掌移到厄泷額頭上的印記處。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哪怕你永遠是一隻獸,也是我最愛的傻小子。
手掌發出一絲微光,印記漸漸消失。
*
饕餮不知所蹤,厄泷獸性大發,又撞斷了三四根天柱,帝君大發雷霆,一定要處于極刑,句芒跪在淩霄寶殿内苦苦求情。
滿殿仙家隻有魑将軍主領那一派一言不發,而一向效忠帝君的那派支持帝君的決定,要對厄泷進行雷擊處罰,九十九道天雷落下,生死由命。
“帝君!它還未成年。”獸的壽命本就與天齊,哪怕厄泷降生超過萬年也仍舊是一隻小獸,甚至還不懂得化形,“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它,我願意替它受罰!求帝君開恩,求帝君開恩,求帝君開恩啊!”
句芒哐哐磕頭,含着淚抱住已經傷痕累累變回幼獸的厄泷,它已經被衆仙打回原形了,再遭受九十九道天雷根本活不下去,“求帝君開恩,求帝君開恩,求帝君開恩!”
魑将軍眼裡泛着不忍,看向高堂上的帝君,握緊了佩劍,正想開口便聽帝君威嚴的聲音響起,“你既然要替它受罰,九十九道天雷不夠,便剝奪你春神之職,剔去仙骨永墜無間地獄,生死不再與天界有關,從此不再是吾的愛弟,而是三界衆生的罪人。”
殿内一片嘩然,魑将軍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帝君,往前一步,“帝君,懲罰未免太重了!”
帝君:“怎麼?吾說的話不算數了嗎?”
“帝君!”
句芒閉上眼,“謝...帝君開恩。”
“來人,壓他去誅仙台,四大天王看着行刑。無論結果如何不必再來回禀。”帝君說完甩袖朝後殿走去,魑将軍拔出佩劍擋在句芒身前,“我看誰敢動!”
“魑将軍!”原本要離開的帝君折返,喝斥道:“你要違抗吾的旨意嗎?!”
句芒咽下淚水,詫異的望着身前高大的身影,“魑将軍......”
魑将軍不動如山,“别怕,有本将軍在,誰也不敢動你。”
“魑将軍要造反嗎?”看魑将軍不爽的仙家站了出來,指責道:“帝君的命令作為臣下必須遵守。”他看向四大天王,“你們還不把春神押下去?!”
帝君看雙方僵持着,一躍而下,一掌直接拍在魑将軍胸前,魑将軍沒防備,被暗算定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四大天王押着句芒出去,“句芒——你們都給我停下!不準傷害他!”任憑他如何吼叫也無人再敢動。
他一派的人也都面合心不合,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你們都看着做什麼,把他們攔下,攔下!”
帝君道:“你們,全都去誅仙台看着行刑,這是違反天條的下場,也給你們好好長長記性!”
一向溫和的帝君突然發起怒來連同胞親弟也不放過,衆仙家一時心裡都毛骨悚然起來,隻得聽令的離開。
大局已定。
魑将軍發紅的眼睛盯着帝君,“他可是我們一起看着長大的孩子啊,你怎麼能對他這麼狠?!天柱被撞斷,他已經費盡法力截住了,再剔除仙骨,他還能活嗎?!”
帝君金瞳裡泛着冷色,沉聲道:“我首先是帝君,其次才是句芒的兄長。”
“錯的又不是他,是那隻兇獸,你一開始就不該留下那隻兇獸!”
說話之際,外頭傳來隐隐約約的慘叫聲,撕心裂肺,他們都很清楚剔除仙骨時會有多痛,那是把全身骨頭都揉碎了都抵不上萬分之一的痛楚。
魑将軍失望的閉上雙眼,“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你殺了那麼多手足,連與世無争的句芒也要殺,你早晚成為孤家寡人。”
帝君冷漠道:“吾早就是孤家寡人了。你本就看他不舒服,吾讓他滾得遠遠的,你不是也舒心?”說這話時語氣中不帶一絲溫情。
“我看錯你了,你不得好死。”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魑将軍被打得偏過頭,左臉瞬間紅腫了起來,可見有多用力,他吐掉嘴裡的血,瞠目道:“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幫你登上帝位。無情無義。”
啪——
又是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帶着帝君的聲音,“看看你是什麼身份,管好你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