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弄清往外看了好幾次,不知道奧裡爾會不會擔心,盧卡西看出他的想法,說:“别看了,他早被打暈踢出茲城。真以為我的基地誰都能來嗎?”
“噢。”謝弄清小心靠近,跟在盧卡西身邊走到椅子的位置,往下降之後他才發現這個是電梯,而再次走出電梯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
比剛才大百倍,亮百倍的空間,是一座巨大的實驗室,滿桌子的玻璃罐裡裝着無數肢體,液體顔色皆有不同。
“愣着做什麼?快教我怎麼種橙子。”
謝弄清看他手裡還捏着剛才咬了一口的橙子,不知怎麼的,看着盧卡西像是一個沒吃過水果的小可憐,整個身體都沒什麼血色,走近看了更加蒼白,“你的身體,是當年的後遺症嗎?”
盧卡西走到泰迪熊椅上坐下,抱着膝蓋玩一個類似遊戲機的東西,“你話太多了,趕緊去把種橙子的藥劑配出來,我這裡什麼都有。”
這裡确實琳琅滿目,所有需要的器械材料都有,隻是對比謝弄清的魔法屋看起來十分簡陋,很多醫療器械都十分破舊,還有一些被亞城已經淘汰的。
“怎麼?嫌舊啊?這裡是茲城,不是你們亞城。”
“沒有。”謝弄清把随身攜帶的魔法書拿出來,按照上面寫的東西挑選,看了半天,最需要的魔晶石,這裡沒有,去哪裡拿呢?
“那個....”
謝弄清回頭,“怎麼了?”
“你隻帶了一顆橙子嗎?”
謝弄清說:“還有。”他這次出門身上帶了兩顆,剛才掉了一顆,還有一顆在上衣兜裡,他拿出來走過去給盧卡西,“你很喜歡吃的話,以後都能吃。”
盧卡西搶過橙子,僅剩的左眼瞥了瞥謝弄清的腿,“你的腿要不要治治?”也是奇怪,竟然還能走路。
“沒事,我給自己治好了。”
盧卡西跳起來,直接去拉他的褲腿,發現上面隻有血迹,原本應該有槍傷的地方隻剩下一個圓圓的疤,他直起腰,急問:“你怎麼治的?!”
“我是魔法師啊,可以治。”
“太好了。那你必須教我怎麼治。”盧卡西左眼裡泛着光亮,他真沒想到這個小魔法師還會這麼高深的魔法,如果他學會了,茲城被感染的人或者是挖礦時受傷就都能治。
他的藥劑雖然可以止疼和治療,但後遺症很重,一般如果不是人快死了他不會給茲城人用。
變異就是最大的副作用。
已經不斷改革,還是會有副作用。
謝弄清搖頭說:“你不是魔法師,不能學。”
盧卡西直接把槍抵在謝弄清喉結上,往前一步,看他吞咽的模樣笑了笑,“要是讓我發現你在玩心眼,你會死得很慘。”他剛說完手就被握住,他擰起眉頭。
“我沒有害過你,也不是議會的人。或許你可以告訴我,議會對你做什麼呢?”死在盧卡西手裡的議員有好幾個。
“你就這麼笃定?”槍口迫近,周圍的肌膚瞬間泛紅。
謝弄清緊緊盯着他手,見他慢慢按下扳機,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任務還沒開始,别馬上就結束了!
咔,扳機扣下,卻沒有出現槍聲,謝弄清感覺自己跟死神擦肩而過,腿差點軟了。
“膽小鬼。”盧卡西調轉槍口又按一次扳機,出現一縷藍色火焰,他拿起雪茄點燃,歪靠在實驗桌旁,身上的真絲紫色睡衣領口微微敞開,瘦骨嶙峋,能清晰看見骨頭的形狀。
謝弄清掃過他戴手套的手,問:“你的手怎麼了?一直戴着手套。”
“不關你事。”他側頭盯着謝弄清的棕色卷毛看,湊過去抓住發絲,“你的頭發是天生的嗎?”
“是啊。不過也可以弄成這樣。”謝弄清抓起一縷盧卡西胸前的頭發摸了摸,一點都沒有看起來柔順,甚至用枯草形容也不為過,還有些髒兮兮的,他手指摸兩下就粘了點紫色的顔料,然而他卻發現,那縷發絲尾端出現一點點白色,他震驚的看着頭發,“你....”
盧卡西收回自己的頭發,瞪他一眼,“你奇怪什麼?!我是用紫草染的。”他的頭發早白了,吃了很多藥物,勉強能維持生命。他卻看見面前的人眼裡露出心疼的神色,“你...你幹嘛?”
謝弄清垂下眸掩蓋掉情緒後再擡眼,“我幫你弄一頭我的頭發好不好?”
“你?”盧卡西盯着他的卷毛,視線往下落在那張白皙的臉龐上,一雙狹長的眼睛裡閃着晶瑩的光亮,看起來那麼不谙世事,那麼天真,還有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亞城的貴族,他撇過頭沒說話。
謝弄清則是轉身馬上開始調染色劑,這裡的材料确實很豐盛,還很多聞着都有異味,也可以說整個空氣中都是腐爛的氣味,難聞得很,他想了想從百寶袋裡拿出幾株染色草,碾碎後又用藥水浸泡。
盧卡西鼻子動了動,眼珠子轉過去,有點香,這是什麼?他盯着碗裡的東西,“你要做什麼?”
“給你染頭發呀,燙卷毛的話,頭發要剪掉一些,太長了。”
“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