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總，之前那個道士又來了，還帶了一個人非要來見你。”

嚴影猛的擡頭，起身一急，椅子直接往後翻倒，他也沒心情去管，“在哪兒？”他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看着李特助，李特助被他吓了一跳，嚴總怎麼又這樣了，“在樓下。”

“快！帶我去見他！”

進電梯後，嚴影一直盯着數字看，頭一回厭煩辦公室在二十層。

叮——

“人呢？”嚴影一出電梯就問。

“這邊會客廳。”李特助看他着急也跟着急了起來，帶着人快步走過去，推開門：“這邊。”

裡邊坐着上次來的道士，還有一個年長的老道士，他捋着胡須，視線卻落在嚴影的身側，嚴影看他這樣，心定了定，還好謝弄清沒走。

“孽障。還不快快現行！”

謝弄清：“......”還現行，你當我妖怪啊？

老道士拿出一個碗，手指在碗裡攪拌幾下後朝着謝弄清所在位置灑出幾滴水珠，嚴影看着謝弄清的身影漸漸浮現，松口氣的同時，癟了癟嘴，抱住人：“你還知道出來。”

謝弄清拍拍他。

道士都急了，“你們在幹嘛！嚴總！就是這隻鬼，我沒有騙你，我師傅能收了他。”他邊說邊看向老道士，“師父，你看嚴總身上都是鬼氣，都是這隻鬼帶來的，你快驅鬼。”

老道士‘欸’一聲，拍拍他的手臂，“莫急。”他拿着拂塵走到剛剛放開擁抱的謝弄清面前，“緣主，你為何要跟着嚴緣主？”

謝弄清看着他身上的符咒說：“不知。兩個多月前，突然就出現了。”

“切記，不可有害人之心。人不能與鬼通，你若是一直待在嚴緣主身邊，怕是會影響他的壽命。”

“胡說八道什麼！”嚴影急了，捂住謝弄清的耳朵，瞪着老道士，“我讓你進來，是想找你要香木的，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人攆你們出去！”

老道士捋着胡須看透般笑了笑，從随行袋子裡拿出一塊香木，“這是喜結良緣香，也叫靈犀香，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看來你二人紅線未斷，罷了，拿去吧。若是不夠了再來尋我。”

“師父！這隻鬼......”道士還想說話被師父看一眼便收住嘴，心裡嘀咕，明明是叫師父來驅鬼的，結果錢沒賺到，倒貼出去兩塊香木。

香木可貴了，道觀裡也沒多少。

懷着不滿走出大廈，道士還是沒忍住問。

老道士卻望了一眼天，歎道：“百因必有果。”

“你在說什麼呢？”道士拿着旗子蹲在地上，看見出租車從面前經過，“我們都沒錢打車了。”

老道士低看他一眼，轉身離開，“走吧。”

*

拿到香，嚴影便迫不及待切了一點在辦公室點燃，牽着謝弄清的手讓他坐在辦公桌前，謝弄清大驚，怎麼個意思？讓我來繼續打工呗？

死前打工人，死後打工鬼？

嚴影卻繞過去，坐在謝弄清腿間，兩人身材高大坐在一把椅子上十分擁擠，謝弄清盡量往裡坐，好在椅面不算窄，兩個屁股倒是都能坐下，不過他隻能看見嚴影的後腦勺。

“你坐在這裡，我把工作弄完。咱們去逛街吧。”

謝弄清疑惑：“逛街？”剛才道士都說他是鬼了，一點不害怕嗎？

“嗯，想給你買兩件西裝。”

謝弄清眼睛轉了轉，露出欣慰的笑，也許，并不是不知道他是鬼，隻是......

兩人心照不宣。

歎了一聲。

“怎麼歎氣了？覺得無聊嗎？”嚴影停下筆，轉頭靠在他身上看他，“你以前工作的時候很精神。”他伸手去摸謝弄清黑黑的眼周。

想問問他，在底下有沒有被欺負，他燒的東西還夠用嗎。

卻又怕一問出口，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會被打破。

“許久沒有工作，不習慣了。”

“那你看着我就好，抱着我就好。”嚴影親在他唇角，拉住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小時候，你就是這樣看我寫作業的。”很想回到小時候。

雖然條件不好，但他想要的也隻有眼前這個人。

如果他沒有回到傅氏，沒有找回謝弄清，那麼後續的事還會發生嗎？

謝弄清好好在國外旅遊，為什麼他要去找回來？

他無數次這樣問過自己。

但重來一次，他可能還是會這麼做。

謝弄清是他唯一的親人和愛人。

以緻于，他現在也不敢戳破這層夢幻泡影。

縱使是海市蜃樓，他也想看得久一些。

就讓他再擁有一些開心的回憶，去支撐起往後走的每一步。

“你長大了，還要這樣嘛？”

“要的。你嫌棄我？”

“沒有。但你都三十二了。”謝弄清挑住他頭發上的幾根白頭發，微微一扯，扯掉，又扯掉，他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舉動但每一次，白發會長出更多。

“三十二怎麼了。三十二也一樣。”

嚴影嘟囔兩聲，把改簽名的文件都簽了，再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沒簽的，處理完後，正想離開就聽到助理在外面說甯煙帶着林年年過來了。

自從謝弄清回來，他第一時間把林年年弄走了，怕謝弄清誤會他找替身。

雖然林年年身上有很多疑點，不放在身邊，背後的人會懷疑，但也沒有謝弄清重要，他不想他們之間産生一點誤會。

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了？

“嗯？”謝弄清發現他有些緊張，“我不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