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莉知道卡爾偷偷去看執行死刑,驚怒交加,一邊暗自後悔沒有看住卡爾,一邊責怪瑞克沒有處理好蘭德爾的事情。
她和瑞克大吵了一架,牽扯到卡爾的時候,這個女人明顯就失控了。他們争吵的聲音很大,瑞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安撫住自己的妻子。
想到卡爾當時的樣子,他意識到自己作為父親的疏忽,他已經很久沒有陪伴兒子聊天了,以至于卡爾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或者是怎樣變了現在的心态,他竟然一無所知。
妻子的責怪,兒子的驟變,朋友的離開,這些打擊接二連三地襲來,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可是,他努力回想,以前的每件事從沒有一件是他特意要去做的,似乎每件事情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已才做出的選擇。
他想不到原因,這讓這個男人更加痛苦。忍不住想起,肖恩在的時候,他總會幫自己陪着卡爾,在自己照顧不到的時候保護洛莉,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和自己一起冒險。
或許是他習慣了,或許兩個人的關系太親近了,就讓他忽略了肖恩對他有多重要。現在肖恩離開了,他一個人面對,才發現缺少了一個人原來是這麼不同。
瑞克 頹喪地靠在床上,他不應該放縱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思緒裡,
可是,就這一晚,就這一晚.......
洛莉躺在另一邊,默不作聲。洛莉是個複雜的女人,她對末世的适應速度是非常快的,她可以冷漠地處理周圍的人和事,可以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紮進行屍的腦袋裡。
可是,對于自己的兒子,她的卡爾,她卻充滿了虛幻的妄想,她努力維持卡爾的生活和末世前一樣。無法上學,她就親自教。拒絕卡爾接觸任何武器。
她自己欺騙自己這場災難很快會過去,卡爾會和以前一樣,她虔誠地期望這場災難對于卡爾是一個夢,一個很快就醒的夢。
對于任何試圖戳破這個夢境的人,她都會變得尖銳,變得不可理喻。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丈夫。
這對夫妻,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卻再沒有以前那樣親密無間。
隊伍裡的人仿佛忘記了這件事,依舊如往常那樣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蘭德爾這個人并不存在一樣。
當然,這并不包括所有人,戴爾顯然發現了瑞克的遲疑,他相信這是上帝特别贈與的機會,隻要抓住這個機會,他一定能夠解救那個孩子。
這次,他沒有再沖動,而是仔細想了想,隊伍裡能夠對瑞克施加影響的自然是他的妻子洛莉,很顯然行刑場上卡爾的出現已經讓這個女人開始質疑丈夫的決定,洛莉為了卡爾一定會阻止瑞克的。
那麼,下一個就是達裡爾,可惜,戴爾想着有些遺憾,達裡爾這個人可是意志堅定,從他的一系列行為來看,戴爾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對方,這個男人孑然一身,沒有牽挂,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否則,以達裡爾在隊伍裡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即使大家都有些害怕,他的意見也會引起瑞克的重視。
那麼,剩下就是迪夫·格林特,這個男人沉穩果敢,有着三個孩子,自然就會比别人多出一絲柔軟。而且,本身能力出色,雖然是後來加入進來的,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相處,已經在隊伍裡屬于不可或缺的人物,他提出的很多建議瑞克都會認真考慮。隻要迪夫同意和瑞克去談,他相信一定能很大程度動搖瑞克的決心。
迪夫會答應嗎?
當然會,戴爾信心滿滿,經過卡爾這件事,他相信迪夫一定會顧慮到自己的孩子,就像洛莉一樣。
他想到就做,如今他連一分鐘都不敢耽擱,這個男孩兒的命運随時都會定下來,他必須抓緊時間改變瑞克的決定。
最近天氣好,他們把房車裡存着的簡易桌椅搬了出來,支上一個棚子,曬曬太陽吹吹風,迪夫坐在躺椅上,看着旁邊幾個孩子玩着棋子,心裡卻在想着那個男孩兒的事情。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本該處死的人,一個簡單的死刑,竟然會橫生了這麼多意外,最讓他無奈的是,意外都經曆完了,結果人居然還是安安穩穩地活着。
看瑞克的狀态,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調整過來,又或者會有别的變化,心裡思考着這件事情要不要現在動手幹預一下,還是在看看情況。
旁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他瞬間回神,擡頭一看,是戴爾。
看見老人的瞬間,迪夫就知道對方的目的,隻不過沒有明說,他耐心地等着對方開口。
“嗨,迪夫,我想問問你有空麼?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哦,當然,這裡可以嗎?”
戴爾看了看幾個孩子的位置,想着應該不會聽到,也就點了點頭,在旁邊坐了下來。
迪夫心裡很是無奈,他能理解對方的那種心裡狀态,這個老人為了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到處奔走,隻是為了要挽救對方的姓名,坦白說,這種行為是值得尊敬的。
其實他不是在反對,更多的是拒絕注定會變化的規則。他更知道這場談話不會有任何結果,誠然他不是個嗜殺的人,可不提這些人與他們曾經有過沖突,就是這些人有足以威脅到他們的武裝力量,而且他親眼目睹他們毫無人性,他不是想殺他們,他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隻要一想到他的西爾會可能面對那種遭遇,他都想親手結束這些人。
戴爾坐了下來,卻沒有立刻說話,也許是受迪夫的姿态的影響,對方一點都不好奇,也沒有不耐,就像他真的是來找他随便聊聊天一樣。
這樣的姿态讓他原本那些準備好的話一時都說不出口。
迪夫也沒有催促,甚至沒有看對方,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們在那裡笑着鬧着,臉上一片慈和。
戴爾順着對方的目光看過去,心思一動,“艾維斯他們這是在下棋?”
迪夫笑笑,“恩,是前幾天西爾在鎮上找到的,就拿了回來,閑着沒事教了他們,這會兒大概是正新鮮着。”
“啊,記得那會兒我上學的時候還拿過象棋競賽的二等獎,現在看到他們才想起來這件事,這麼長時間逃命,感覺簡直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是啊,最近是經曆了很多事情。”迪夫跟着感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