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不是殺手就好了......”他的聲音沙啞，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褚羽的脖頸。那個江湖談之色變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備。
這段時間褚羽的生活遠不及她講述的曾經，他一直壓抑着，想着等他擺脫追兵就能給褚羽更好的生活。但已經一月了，太久了，他讓褚羽吃了太多苦。如果當年他不是被暗天盟的人撿到，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的江湖刀客，他們……
感受到脖頸傳來的濕熱，褚羽驚訝地不知如何回應。她從沒見過照野流淚，從相遇以來他就是冷酷強大的殺手形象，像極了小說裡無欲無求無淚的美強慘第一殺手。
但此刻，這個男人抱着自己哭，和自己說要是不當殺手就好了。
褚羽突然清晰地意識到，照野不是一個設定好的人設，他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和自己一樣，會有脆弱到吐露心理話的時候。
“你不當殺手的話我們還怎麼相遇啊？”她故作生氣地捶了下他的後背。“你是不是後悔遇到我啦？我告訴你，就算後悔也已經晚啦！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除非我們分手，不然你永遠都不可以離開我！”褚羽佯裝生氣地抱怨，環住他後背的手卻更緊。
照野沒再吭聲，剛剛那短短幾句話似乎是他能表達的最柔情的程度。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眼淚卻還在無聲地流淌。褚羽感覺到他的顫抖，輕輕吻了吻他的喉結："你知道嗎？在我那個世界，有個詞叫'命中注定'。我覺得，我們就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野低頭看着懷中的少女，她那樣溫柔善良，是他以前從未想過能觸碰到的光。
摟着摟着，某人開始舔舐褚羽脖子上的罪證，似要抹掉自己剛剛丢臉的痕迹。
房間裡很快傳出褚羽嬌魅的聲音，
“你——你幹什麼啊———”
夜色深沉，月光透過窗棂灑進來，在床榻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褚羽受不了蛇般濕滑的觸感，簡陋的木闆隔不住壓抑的聲音。
或許是她剛剛說自己喜歡這種事，照野這次幾乎是在全力讨好她。
感受着男人那樣賣力的動作，褚羽漲紅了臉，她扯過枕頭擋住自己，但就算如此也控制不住喘息聲。
“你偷看了我的本子！”
間歇間，褚羽氣惱地吼他。
這些花樣明明就是她那些珍藏裡有的情節，不然一個古人怎麼能懂那麼多！
“嗯，你喜歡的我都學了。”
“啊啊啊啊——”
羞愧難忍的尖叫聲傳蕩整個房間，褚羽感覺自己社死了，看小黃書還被現場教學什麼的，簡直是可以自殺重開的程度！褚羽紅着臉鑽進被窩，怎麼也不肯出來，
但男人沒打算就這樣結束，他剛剛試過了，褚羽确實很喜歡......
隔壁房間，雷巽握緊了手中的茶盞，他聽着隐約傳來的聲響，臉色十分難看，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這般荒唐的事！
茶盞在他掌心碎裂，鮮血混着茶水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
第二天清晨，三人繼續上路。
一路上，雷巽的話明顯少了許多，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面，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争，他不介意當孩子父親，但前提是他必須得有身份啊！
褚羽今天坐在照野懷裡，因為某人昨晚的真情流露讓她很是安慰了好久，雞鳴犬吠後照野才停止動作，褚羽渾身發軟，今天總有種上當的感覺。
"累就再睡會兒。"照野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手臂穩穩地環着她的腰。
“哼，我不。”褚羽偏過頭不看他，耳尖卻紅的明顯。
雷巽看着這一幕，胸口發堵。他忽然策馬上前，與照野并辔而行："前面有片梅林，這個時節開得正好。"
褚羽聞言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照野卻收緊手臂："風大，當心着涼。"
"我帶了披風。"雷巽從行囊中取出一件雪白的狐裘。
照野冷笑一聲，從行囊裡找出同樣的紅色大氅。“用這個，是你喜歡的紅色。”
雷巽握着狐裘的手微微發抖，他聽着少女驚喜地問照野是什麼買的，怎麼知道她喜歡這樣的……良久，雷巽意識到，自己似乎總是慢一步，不論是相遇，還是現在。
.
五日後，他們終于到了江南。
隻見城四面，皆是水。
街上行人如織，有了些現代般的熱鬧。
“褚羽，跟我回家吧，我家比這裡好看，我哥哥姐姐一定也會很喜歡你的！我家最近還新招了些金陵的廚子，他們的做的糕點那是一絕！”
雷巽自從到了江南就很開心，他終于不是一個人戰鬥了，他就不信靠他媽媽還能争不過那個賣命的！
“去霹靂堂吧，那裡能保你周全。”
“你不跟我去嗎？”
察覺了男人不舍的情緒，褚羽有些緊張，他想一個人去幹什麼？
“我去交任務，沒事的，我會來找你，不過三日……”
終于安撫好少女，照野消失在原地。
他要去拿斬殺金玉樓樓主的賞金，他想着，拿到這筆錢，是不是就可以帶着她離開，從此過上隻屬于他們兩人的平靜生活？
......
霹靂堂很大，占據了江南臨安市大半的面積，褚羽跟着雷巽從大門進去。她望着檐角懸挂的鎏金燈籠，恍惚間以為在參觀故宮博物院。
走進大堂，褚羽被更加盛大的場面吓了一跳。
怎麼這麼多人啊？
少女精緻的臉上帶上了些許詫異的呆愣，驚豔了一衆男女。穿雲廊下捧着火藥匣的弟子們齊齊駐足，有個少年看清褚羽容貌時，失手打翻了手裡的匣子。
雷巽的母親，現任霹靂堂堂主，看到褚羽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她拉住褚羽的手，啧啧稱贊：“哎呀呀，這姑娘生得真是标緻，跟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似的！”
誇完褚羽，她接着訓雷巽。
“你就給人姑娘穿這個？你找我要的錢都花哪去了，啊？都不知道買些好料子，這都給她磨紅了！”
“娘，這一路上着急，沒顧得上。”雷巽撓撓頭。
褚羽不知道該怎麼表現，這料子差嗎？這不是絲綢嗎？是照野給她買的，她看見用了黃金換呢！
褚羽被雷巽的兄弟姐妹挨個垮了一遍，便被簇擁着去梳妝打扮。
“好小子，你能碰到這種美人？”
等人走了，雷堂主打量自己兒子，她真沒想到啊，兒子一直憨憨傻傻不開竅，沒想到一朝帶個姑娘回來竟如此絕色。
“褚羽确是我生平見過最美最善良的女子！娘，你可一定要幫我，你兒子可不隻有一個對手！”
“自然，我也喜歡這個兒媳婦，你要争不過别怪我揍你。”
雷堂主淡定的喝茶，但其實心裡覺得這個傻兒子機會不大，換成她那個心眼比篩子還多的大兒子倒是有些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