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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部落在褚羽的幫助下不斷壯大,沒幾年已經有了原始村落的雛形。
褚羽從蛇部落族人的神女配偶變成了智慧強大的巫女,哪怕沒有提亞,現在的褚羽也會被這裡的蛇人當作自己的同類相待。
提亞沒有當族長,因為他要一直跟着阿羽,族長不好,影響他和阿羽貼貼!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未來發展,褚羽仿佛已經看見了蛇圖騰成為第一個城邦标志的場景。
……
在一個風暖日曛的日子,誰也未曾預料到一場災難即将降臨。
三個部落将圍攻的時間特意挑選在了褚羽在的這一天。
毫無預兆,更沒有任何預警和交涉,族地變成了血腥的戰場,死了……好多人。
曾經靜谧祥和的族地刹那間化作煉獄,血腥氣彌漫四散。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回蕩,一波又一波。那刺目的猩紅肆意蔓延,将腳下的土地徹底浸透。
褚羽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了,她大喊着她可以交出那些東西,她可以跟他們走,但沒有一個人停下動作。
她為了維護蛇部落的和平交好了周邊的部族,可是沒有獸人趕來幫他們。
昨天還給她送花的小蛇今天就成了對面獅子的食物,早上和她打招呼的鄰居美人剛剛被洞穿了心髒。
提亞被圍殺地最狠,三個部落的戰士壓着他打,他的皮肉都被啃噬,鮮血四濺。
褚羽心急如焚,但她的輕功完全拖不動這些龐大的身軀,她想用她帶來的刀殺敵,可他們的皮肉比鋼鐵還要堅硬,她的刀鋒砍上去竟然甚至留不下痕迹……
褚羽顫抖着,無力的感覺是那麼熟悉。
“系統!系統…幫幫我,我可以再欠你幾個任務,代價随便你開,幫幫我!”
【宿主,不是每一次都能屏蔽世界意識的。】
“十秒鐘!十秒鐘就可以!靈魂受損也可以!幫幫我。”
系統剛要同意褚羽的請求,一個獸人掏出了褚羽的心髒。
宿主死亡,任務世界自動結束,系統溝通溝通功能下線。
最後一刻,褚羽隻覺得撕裂般的痛苦,為什麼?不是因為她嗎?不是為那些知識嗎?為什麼不活捉她,為什麼要這麼對蛇部落?
她殘存的意識叫嚣着不甘,她死了他們怎麼辦,提亞怎麼辦?
系統安靜無聲,沒有人能告訴她蛇部落會有什麼樣的未來。
最後的畫面,她看見了瘋狂掙紮想要趕來她身邊的提亞,他肯定很難過吧,但或許下一刻他也會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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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羽猜錯了,提亞沒有死去。
他暴虐的情緒讓他化為了完全體的野獸,他隻知道殺戮和吞噬,百分百狂化狀态讓他返祖,恐怖的殺傷力撕碎了一切攻擊他的敵人。
變成這副樣子他會無差别攻擊所有人,離開部落前,他卷走了阿羽的屍體。
他記得的,他不會忘!哪怕成了野獸,他也記得那是阿羽,他是阿羽的……
他又回到了那個曾經與阿羽一同待過的山洞。他緊緊地卷着阿羽的身體,仿佛這樣就能将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日日夜夜不曾有一刻松懈。
他的目光總是停留在阿羽那安靜的面容上,守護着這個再也不會醒來的人。
時間久了,他那被獸性占據的身體感到了饑餓,本能地搬來石頭封住洞口,解決完身體需求,提亞又回了洞穴。他沒有了一切屬于人類的情緒和需求,他隻知道懷裡的人很重要,她叫阿羽。
成為野獸的提亞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過300個雪天,但當第一個雪天悄然降臨,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洞口。他望着洞外的雪景,腦海中浮現的卻依舊是阿羽的身影。
第一個雪天,他還記得阿羽。
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
漸漸的,部落變成了村落,然後是城邦。那些弱小的人族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獸人族開始遷徙前往更深處的迷霧森林。
提亞的地盤來了很多弱小的生物,提亞時常被這些人煩擾,他不想動彈,但總有人想搶他的寶物。
無差别屠殺了那些來“奪寶”的生物,提亞帶着褚羽的身體離開,他要重新找一個睡覺的地方,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需要更安全的地方躲避。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阿羽的身體,那是他内心深處最後的底線,也是他在這混沌世界中唯一堅守的信念。
明明他沒有等待再見愛人的情緒,明明他已淪為被本能驅使的野獸。
……
又一次熟睡前,提亞确定了一遍懷裡人的絕對安全。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那具身體是一件無比珍貴易碎的寶物。
或許百年後,千年後,提亞還會存在。
歲月長河會沖刷掉他腦海中無數的記憶,他會忘了曾經在部落裡的歡聲笑語,還會忘了與族人一起狩獵和那片熟悉的森林和山川……
但……阿羽不會,阿羽的名字如同最深的烙印,已經刻進了他的靈魂。
無論時光如何流轉,無論他變成何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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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