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給花雲斂的Omega未婚妻進行修複手術,加速消除妹妹留下的臨時标記。
這個手術在聯邦是違法的。
在貧民窟也是專騙可憐小o的詐騙廣告,根本沒幾個醫生會做。
但陳望會做。
他從小熱愛生物學和醫學領域,尤其在腺體基因這方面很有研究,十三歲時就寫出過一篇論文。
匿名發到網上還引起了小範圍讨論。
如果不是後來出了事,以他的天賦,如今會是最優秀的腺體基因醫生。
沒想到天賦會用在這裡……
違背法律的事,他于心不安。
額頭重重磕在方向盤上,砸了幾下,下定了決心才鎖車離開。
時間太晚已經沒有公交車,陳望拖着疲累的身子步行回家,冷風灌進他微敞的領口,毫無瑕疵的肌膚被風吻出淡紅。
他經常這樣吹冷風,什麼也不想。
一些真實的痛感會讓他保持清醒。
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等下措個詞,再給花雲斂答複吧……”
吱呀——
老舊的鐵門還沒等鑰匙碰到就自動開了一條縫。
“……?”
他,忘記鎖門了嗎?
除了這裡,陳望在偌大的中心城無處可去,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前,半隻腳已踏入黑洞洞的小屋,麻木地摸索到開關。
——啪。
燈光亮起,他這才看清。
一片狼藉的狹小房間内坐滿了紋身壯漢,等候已久般定定望着他發笑,毛骨悚然。
其中一人朝他獰笑,握住他的胳膊。
“陳先生,你回來啦?”
-
花雲斂整整一天都沒等來陳望的消息。
等反應過來時,奢靡漂亮如黑豹般的座駕,已經停在破舊小區的對面,突兀到不像一個次元。
少爺俊眉微皺,眼底流露出毫不掩蓋的不耐。
這裡居然連停車位都沒有。
什麼窮酸地方?
冷白的長指快速滑動着手機屏幕,新消息不斷跳出來,不同邀請應接不暇,他連夜生活都如此豐富。
男人啧了一聲,一一屏蔽。
直到屏蔽完最後一個約他喝酒的狐朋狗友,那個全黑的頭像還是沒亮起消息。
陳望的朋友圈稀稀拉拉,幾個月才發一條。
除了高大上的講座,就是名牌。
還要僞造出一種不經意間透露“我過得很好并且很低調”的既視感。
這些内容他早看過了,俊美的男人薄唇一勾,想不到陳望還是這麼虛榮。
當初喜歡花景琛不就是圖錢?
花雲斂劃回去,依舊沒有消息。
看來這個哥哥不僅虛榮,還言而無信。内心莫名湧起陣陣焦躁,男人捏緊手機。
……他為什麼專門來這窮酸地方,在等什麼?
-
陳望急得聲音嘶啞。
“錢我昨天就打過去了,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陳先生還不知道吧?你真是有個好爸爸。”
“他賭錢又欠了一百萬,全都記在你名下,現在你連本帶利要還一百二十萬,如果算上正在還的……你說一共要還多少?怎麼還?”
冰冷徹骨的夜裡,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陳望牙齒不住打顫。
“什麼?”
一……
一百多萬?
“不過看你住的地方,應該什麼都還不起吧?”債主一腳踹翻一摞書,不屑地在潔白書本上狠狠踩下腳印,眯眼看向他。
話音忽然一滞:“你——”
朦胧月色下,微微發抖的英俊男人被小弟左右鉗制着雙臂,平日倔犟的眼忍不住漸漸泛紅,都這樣了,還強撐着不肯掉眼淚?
“一個卑賤的Beta,倒是有幾分味道。”
他忽然色眯眯湊上前。
“先用别的抵一下這個月的債,怎麼樣?”
-
“陳望,你算什麼?”
花雲斂冷嗤一聲,甩上車門。
他要親自看看陳望現在住在怎樣的垃圾堆裡,揭穿他狡猾多端的本性。
年久失修的老小區,想裝幾個路燈都需要層層審批,這會兒黑咕隆咚一眼看不到路。
花雲斂沒想到中心城還有這種堪比貧民窟的地方,真為難陳望把這種房子刨出來住,摸索着打開手機電筒。
慘白的燈光猛然照亮了一個人影。
花雲斂挑眉:“?”
那人跌跌撞撞朝他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溜兒吵吵嚷嚷的混子:“媽的抓住他直接打死!”
“這小子用一把鑰匙,把老大的二弟都削成開花腸了!?”
陳望也挂了彩,暈頭轉向分不清路,看見有人在這就直接生撲。
他一腦袋撞進花雲斂懷裡,抓救命稻草似的攥緊他的西裝,額頭的血緩緩滴進眼睛裡,什麼也看不清。
一滴鼻血在花雲斂昂貴的襯衫上緩緩暈開,男人琥珀般的漂亮眼瞳輕顫了下。
陳望好聽的聲音此刻承受不住般劇烈喘息着。
“幫、幫幫我……”
“……求你了好不好……?”